終于,兩人站在了暗巷巷口。
盡管剛剛溫敘辭給了她一些勇氣,但是蘇錦然的身軀依舊在發(fā)抖,而且隨著黑暗的侵襲,她的心跳也開始加速,呼吸變得更加急促,眼神也開始慌亂,抓不住焦點。
溫敘辭再一次嘗試著阻止她,他拉住蘇錦然的手,不肯再往前,蘇錦然卻不依,她回身勉強的笑著:“讓我去吧,我想知道我所能承受的極限在哪。”
夜色中,蘇錦然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可她眸中的堅持卻讓溫敘辭無法阻止她,因為她已經(jīng)決定了,攔也是沒用的,既然如此,不如陪著她走下去。
溫敘辭的左手緊握成拳,終于還是狠了狠心,對蘇錦然點了點頭,兩人得以再次前進(jìn)。
短短的不過三米路程,走了十分鐘。
當(dāng)黑暗把兩人完全吞沒的時候,溫敘辭更擔(dān)心了,低頭一看,蘇錦然果然又墜入夢魘中。
她的眼神漸漸失去神采,她松開了溫敘辭的手,驚恐地蹲了下來。
蘇錦然的腦海里開始不斷地回放著噩夢中的場景,耳邊全是男人們粗魯?shù)逆倚εR聲,然后又被饑渴兇惡的犬吠聲替代。
她渾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干了,雙腿支撐不住的跌坐在地上,蘇錦然環(huán)住自己,慢慢后退,緊緊的貼靠在墻壁上。
她一會兒拉住自己的衣服,一會兒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會兒又護(hù)住自己的胳膊,失聲哭喊:“不要,不要,不要碰我,也不要吃我,好疼、好疼啊。”
溫敘辭看到她這副樣子,每次呼吸都好像有利刃在他的心上切割,又好像有人在用鈍鈍的鋸齒在他的心口來回的磨,他想蹲下身來抱住蘇錦然,卻換來她更加恐懼尖利的驚叫。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楠楠!楠楠救我!”
溫敘辭感覺他的眼眶發(fā)熱,喉間像是含了一團刺,吞不下吐不出,刺得他的喉嚨生疼。
而蘇錦然滾燙的淚珠隨著兩人的動作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對他來說,那塊皮膚就跟烙上了燒紅的鐵烙沒什么分別,溫敘辭緊緊環(huán)住蘇錦然,任由蘇錦然的雙手在他的懷里不停地?fù)浯颉?
他的雙唇顫抖,眼睛里滿是心疼,卻連情人間最親密的親吻,吞下她的驚惶的勇氣都沒有,生怕自己的莽撞會加重對她的刺激。
只好隱忍又克制地吻著她的發(fā)頂,一下又一下的順撫在蘇錦然的背上,不停地安拂她。
秋風(fēng)習(xí)習(xí),帶來陣陣涼意,溫敘辭抱起蘇錦然,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而他自己則坐在冰冷的地上,絲毫不在意濕潤的地面會不會弄臟他價值不菲的衣服。
“錦然乖,乖丫頭不要怕,我是阿辭,你聽得到嗎?阿辭永遠(yuǎn)都不會傷害你的。”
溫敘辭的聲音低沉,充滿憐惜和心疼,不停的在蘇錦然的耳邊輕聲呢喃,像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撫慰著她的傷口。
蘇錦然并沒有清醒過來,她仍舊渾身顫抖,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抽泣,但是卻比剛才好了很多,至少她沒有再表現(xiàn)出瘋狂的攻擊性,也沒有再驚聲哭喊了。
又半個小時,等到蘇錦然顫抖的幅度也慢慢減小的時候,溫敘辭敏銳的感知到她的好轉(zhuǎn),他不敢大意,仍然在她的耳邊絮絮低語,不停的給她安慰。
直到懷中人累到睡著后,溫敘辭才用力撐起身子,將她牢牢環(huán)在懷中,動作細(xì)微地活動一下麻木的雙腿,雙手打橫,把蘇錦然抱出了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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