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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3）

昆布不知道師父有多大的來頭，也不知道他生前是善人還是惡棍，他已經(jīng)恢覆的記憶碎片裏，只有和師父生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以及師父最后發(fā)了瘋似的要?dú)⑺?

他搖了搖頭，說道：“老實(shí)說，我并不清楚上行門究竟是多厲害的組織，我也不清楚師父的武功在世上是高是低，我只知道與他生活的十六年裏，他為我通經(jīng)洗髓，日日督促我習(xí)武練功，未有一日懈怠，我對他武功的了解，只怕比他想象的更深。況且他年老力衰，而我年輕力強(qiáng)，他時常瘋魔，我卻時刻清醒，再加上當(dāng)時強(qiáng)烈的求生欲望，殺他也并非不可能。”

那人說道：“道理如此，但空口白話，要我們?nèi)绾涡拍悖俊?

昆布想了想，說道：“師父的尸體在山谷裏，諸位若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們?nèi)ァＶ皇俏耶?dāng)時逃得慌，未來得及將尸體掩埋，谷中偶有野獸出沒，希望沒被叼走吧。”

有人吐出一口唾沫，罵道：“他媽的廢話連篇！”

昆布搖頭道：“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其他能可自證清白的東西了，諸位要?dú)⒁獎帲M管來攻，但我也不是一心求死之人，反抗之中若不慎傷了各位，還請見諒。”

那人氣急，提了刀就要上前，叫老趙的卻擋在他身前，上下打量著昆布。那人怒道：“老趙，你干啥呢？”

老趙沒有理會他，而是問昆布道：“這十六年，他是不是還給你餵藥，讓你泡藥澡？”

昆布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老趙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十六年裏，只怕你過的也不甚舒心吧。”

昆布低頭不語。

從前年幼，只覺得師父養(yǎng)大他就已是天大之恩，至于期間對他是好還是不好，他沒有概念，只覺得或許人就是這么個活法吧。直到后面師父紅了眼要?dú)⑺衷谕饨?jīng)歷了這些許，回憶往昔，才發(fā)現(xiàn)師父對他稱不上好，連看他的眼神都是冰冷的。

老趙把一切看在眼裏，說道：“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

昆布抬頭道：“我是誰？”

老趙道：“我并不說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只是知道，你對歐陽烈而言，是什么了。”

說著，他抽出一把匕首遞給昆布，又拿了一個小罐子，對昆布說道：“給我點(diǎn)你的血，我去找顧神醫(yī)，若你真的就是那個人，只怕還得帶你去見他。”

昆布不明所以，倒是其他人聽見顧神醫(yī)三個字，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都不鬧騰了，反而以一種悲憫的目光看向昆布。昆布沒有猶豫，在手腕上割了一刀口子，再用內(nèi)力一催，血就嘩啦啦流進(jìn)了罐子裏。

老趙盯著罐子裏的血，說道：“夠了。”

他封好罐子，又去看昆布的傷口，只見那么大的口子，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疤了。他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真見到此種奇跡，也還是忍不住驚嘆。

“我去找顧神醫(yī)，在我回來之前，你留在雁門郡哪裏都別去，事關(guān)你的性命，請相信我。”老趙皺眉嚴(yán)肅道。其他人也紛紛點(diǎn)頭。

如是，老趙帶著罐子馬不停蹄地走了，其他人則留下來調(diào)查蔣老的死因，而昆布，他被今天的事弄的滿腦漿糊，聽老趙的語氣，似乎自己還有性命之危。他不明所以，但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盡管可能與身世無關(guān)，但他并不想放棄。只是蔣老的死有些麻煩，他得想個法子讓這事有個圓滿的解決。

想著想著，已是月上梢頭，他信步之下來到一座小山。此山少有人來，再加月夜，更顯冷清孤幽。

他踏草踐石，尋聲來到一條小溪處，脫了鞋子坐在溪邊。

赤腳入溪，溪水冰涼的觸感瞬間自腳底攀升而上，讓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嘆息。他睜開眼，看著倒映在溪水中的臉，月光悠悠，照得那臉陰晴不定，眼眸或明或暗。他取下纏繞額頭的衣布，傷口已經(jīng)好了，看不出一點(diǎn)受傷的痕跡。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將布扔進(jìn)溪中，溪水四濺，竟沾濕了置于溪邊的一雙繡花鞋。不過片刻，就聽一個聲音道：“你這人好沒禮貌，見女子衣物在此，不知躲避，反而濺水調(diào)戲，大膽！”

昆布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石頭后躲了一個人。想來是自己太過專註心事，放松了警惕，竟沒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人。

那人身形被石頭擋住，但從頭型發(fā)飾來看，卻是女子無疑。他道了聲得罪，便轉(zhuǎn)身離去。然而沒等他走多遠(yuǎn)，便有一女子翩然落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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