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歲，柳家原本只是一個平常的大戶人家，偶爾鬧出點無關痛癢的糗事，倒也沒什么。”
“只是柳家執著于男子……”
尤枳緩緩地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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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老爺與夫人連理幾歲，終于得一長子，原本是為人稱道的事情，當時陽榷有名頭的人家都去道了喜，我爹爹也帶著我去了。
可天不如人意，那孩子滿月不過數日就突然沒了。”
“男嬰死，后接連三個女嬰。十二年前，柳家便找了個自稱術士的人做法求子。第二年果然又得一子，于是柳家重金感謝那名術士。
起初并無大事，只是那孩子羸弱，多愛生病。直到那孩子長至三歲，越長越不像柳家人，于是柳家老爺趁著夫人不在驗親。
一驗，果真不是自己骨肉，便覺得夫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柳家夫人是陽榷地方官的親妹妹，柳家老爺不敢聲張，可一直待做血肉的孩子不是他的，怎能忍下。
一日，柳家老爺設了計，將柳夫人害死，那孩子也再無蹤影。
柳夫人娘家以為柳夫人是因為孩子失了智而不幸落水，世人也皆以為是這般。”
“柳家夫人死后，柳老爺一直未娶。夜晚路過柳府，總會聽聞嬰兒哭泣，斷斷續續的，一夜不止，一直到打鳴才漸漸消失。
起初覺得奇怪，但拜訪的客人都沒看見孩童以為是什么夜貓啼叫，也無甚在意。
后來柳家漸漸閉門不出，柳老爺脾氣變得古怪，也沒人再去拜訪。”
“直至不久后柳家老爺突然發了瘋似的重金聘請道士，出來的模樣披頭散發，不似正常人。陽榷也有官員過去查看，依舊未果。”
“再次有消息的時候，柳家老爺已經瘋了，那柳府上下一百二十八人全部失了命，死狀慘烈，全部橫死。
聽說一天不到尸首全部發臭，多數人被活生生勒死，眼目絕望，耳朵裏還冒著血。
鬧了這么多命，還查不出原因，周圍的人也不敢住，紛紛搬走了。
直到幾年前一個道士出現，說柳家冤命極多，怨氣沖天。”
說到這裏，尤枳停頓了一下，看著極其認真的男主，突然惡趣生出。
“顧大哥，你猜那些死去的人最后都怎么了？”
顧辭楊沒想到尤枳突然停下了，認真的思考一番，“普通殉葬？”
“自然不是。”尤枳本想拿著糕點吃，可腦海涌現那一幕，不覺幾分惡心，當時兄長還在，本著那份正義感要去查看。
尤枳非得跟著去，一去看了一眼，一個月都沒有怎么進食。
“一百多口人，誰能輕松殉葬，即使是當時有著關系的地方官，也隨意將那些尸首拋去荒野了。畢竟……是橫死。”
尤枳拍拍手上的碎屑，終是沒有拿起那塊糕點。
“官府追查，仍舊沒有查出柳府突然滅門的原因，柳府依舊斷斷續續傳出嬰兒啼叫。后來官府尋到那位道士，才真相袒露。”
尤枳繼續說。
“道士立盤問靈，說了四個字。”
“何字？”顧辭楊聽得認真。
“自食其果。”
“嬰兒？”顧辭楊凝眉，大概猜出一二。
尤枳點頭，“不錯。”
“柳家老爺是一脈單傳，極為重男輕女。得知接連三個女嬰，居然親手將其掐死。可憐那嬰兒只不過幾個時辰，便沒了生命。”
尤枳嘆息。
在233世界裏已經不存在重男輕女的現象，第一次遇見這么不顧親情的現象，心底還是有些波瀾的。
也慶幸，在這世道裏，自家爹爹待自己像個寶貝一般。
“自身……血肉。”顧辭楊顯然是修真界的白紙，完全不知道人間和修真界居然差別如此之大。
修真界只問義，不會有這般殘忍的事情。
況且，那都是自己的血肉……怎么如此狠心！
“后官府查明柳夫人真正死因，是被柳老爺折磨而死。柳老爺覺得前幾個孩子也是柳夫人背著他偷人得來的，那最后一個男孩也被柳家老爺親手殺死。”
“五條冤命，一直繞著柳府。
那傳出的嬰兒啼叫也是那些還沒長大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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