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碰到你，你都要死了！還說要不了你性命？”陸旻初咽了口口水，聲音放低，“你等的人就那么重要？”
豹騫澤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陸旻初坐下，視線落在他腰間的小葫蘆上：“小葫蘆是那個人送的嗎？”
“是，不過我要等的不止他一人?！?
“還有？”陸旻初又燃起了一點(diǎn)希望，“是你的朋友們嗎？”
“嗯?！北q澤見陸旻初這副模樣，以為他很感興趣，難得地滔滔解釋道，“以前的幫主叫胡策，是只虎妖，送我這個葫蘆的叫陸歌識，算是胡策的養(yǎng)子……”
豹騫澤喜歡和陸旻初說話，他第一次找到自己可以多說一些的話題，便努力地將往日的記憶一寸寸翻出來，細(xì)細(xì)說給小鹿聽。
陸旻初的心情卻一點(diǎn)點(diǎn)下沈，幾乎跌至谷底，終于忍不住輕喊道：“別說了！”
豹騫澤這才發(fā)現(xiàn)陸旻初低落的神情，他收起伸出去的長腿，拘謹(jǐn)?shù)刈?，低頭問：“你不喜歡聽嗎？”
陸旻初咬緊了下唇，片刻，問：“所以你一開始才會以為我是狐貍？因?yàn)槲乙残贞?？?
“嗯。”豹騫澤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陸旻初腸胃裏翻涌，體內(nèi)生出頭暈?zāi)垦！⑾胍鲊I的感覺。他驀地起身，猛地推了豹騫澤一下：“你走！”
豹騫澤慌亂地站起來：“我、我傷還沒好……”
“什么沒好！你真當(dāng)我看不出來么！誰讓你自己要劃破傷口的！”陸旻初還伸腳踢他、出拳打他，“死騙子！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滾！”
他的拳腳對于豹騫澤而言無異于撓癢，可豹騫澤的心臟卻還是跟著陸旻初的動作一下下地抽疼起來，無力感宛如枷鎖一般束縛住他的手腳，讓他變得仿佛一塊石頭似的僵硬。
他張口想為自己辯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的確騙了陸旻初，用下作卑劣的手段來想方設(shè)法地留在這方寸之地。
是他活該，他這樣無惡不作的小人，本就沒有資格和干凈的小醫(yī)師住在一起。
陸旻初瞪著他——和以往的每一次瞪眼都不同，這次的視線仿佛尖刀、仿佛倒鉤、仿佛利箭，是要將豹騫澤千刀萬剮似的狠厲。
陸旻初還抱有最后一絲希冀，也許只是他誤會了，也許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和那個陸歌識，不過是姓氏相同罷了，就算、就算豹騫澤一直留著那個小葫蘆，也不一定……
“對不起?！?
可豹騫澤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以后，甚至沒有回頭一次。
陸旻初跌坐在地上，低聲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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