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這樣的事情是真的會存在？”

“我信！”

時年毫不猶豫地回答，甚至為了強調(diào)自己的信任而悄然攥緊了拳，拳頭按在桌面上。

沈宛便笑了：“既然這樣相信……念念，莫非你自己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

沈宛又是這般若有似無地貼近了她的心門……時年深吸一口氣，本.能豎起防衛(wèi)：“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我相信。”

“哦。”沈宛只能退回一步，垂首輕輕皺眉。

兩人各自陷入自己的心事，場面一時冷場。還是沈宛先恢覆過來，微笑：“初次見面，我作為長輩也沒帶什么合適的見面禮。方才見你似乎十分喜歡查

先生所贈送的這套簽名藏書……不如借花獻佛，就送給你了。念念，你一定要收下。”

“這怎么好意思？”

雖然明白以湯家的身份，也許并不缺這樣一套簽名藏書，但是這文化本身是無價的。若是喜歡，便覺得它珍貴無比。

沈宛含笑點頭：“不必不好意思。念念，我既然帶來了，就是特地為你而帶來，就是為了送給你的。你若叫我再拎回去，那才是真的叫我失望了。”

話已至此，時年便只能收下。認真立身，向沈宛鞠躬致謝。

沈宛便也起身告別：“今天說了這么多話，我想也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念念，下次再見。”

沈宛言行利落，說完了便走了，毫不拖泥帶水。時年送到門口，目送沈宛的背影。

那個嬌小的婦人，行走的時候脊背挺得筆直，步伐邁得堅定而穩(wěn)妥。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忽然抬頭望回來。

“時年，對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老公的前妻、也就是犀犀的媽媽，正是為你和向遠作婚姻咨詢的霍淡如。”

時年驚訝得微微張口，全然沒想到。

“好了，我今天想說的話終于都說完了。這回真的走了，再見。”說罷上車，絕塵而去。

從車后窗回望還站在門口恭送的時年，沈宛輕輕嘆了口氣。

實則今天想說的話，還沒真的都說完。實則她本來還想給時年講一講四年前，湯燕卿從中國尋根之旅回來后，那段時間的消沈和悲愴。

只是……今天說的這些已經(jīng)夠時年消化良久，時年若無法消化現(xiàn)有的這些，便自然也無法明白兒子四年前那一段的生不如死。于是她只能作罷，只能留時間給時年。

身在迷霧中的人，你若強行將她直接拉到出口，那不是幫她，反倒可能會害了她，讓她會以為那出口本身也還是迷霧中的一個轉(zhuǎn)彎，她可能不會從直接從出口走出迷霧，反倒會轉(zhuǎn)身走回迷霧中去。

目送沈宛遠去，時年忍不住又將沈宛與她說過的話重新回想了一遍。那些話似乎都是些與她不沾邊兒的，可是她卻又分明仿佛聽懂了幾分深意。

以沈宛為人，不會特地跑到湯燕聲的店裏來，只為跟她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更不會平白無故送給女生一套武俠小說當做初次的見面禮。

這些，也許其實都與她切身相關(guān)。只不過她自己暫時還沒參透。

不過沒關(guān)系，沈宛年長她那么多時光，而她只需要再多一點點時間，自信便能將沈宛的話一點一點想明白。

不過至少有一件事她現(xiàn)在已深有體會：果然兒子性格的不同，往往因為母親的不同。

警局。

湯燕衣抱著手臂走進關(guān)椋的電腦室。

關(guān)椋嚇了一跳，連忙摘下耳機，跟湯燕衣干干地笑了聲：“嘿，你怎么來了？”

湯家這位大小姐不光是湯燕卿的妹妹，也更是本州警政廳的首長。從這個層面說，湯燕衣幾乎就是本州警政系統(tǒng)的公主。

這位大小姐平常對人總是一臉的嚴肅，尤其是對關(guān)椋這個從巡警升上來的新人并沒有太多笑容。今兒竟然主動踏足他的一畝三分地，叫關(guān)椋多少有點受寵若驚。

湯燕衣淡淡地點了點頭，走到關(guān)椋身邊，將手裏的咖啡杯放在他面前的電腦桌上：“清咖。你如果不喜歡的話，自己加糖加奶。”

女孩子能直接喝清咖的不多，湯燕衣卻是如此，關(guān)椋急忙說：“能喝慣，能喝慣。我喝著喝著就習慣了。”

湯燕衣卻沒理睬關(guān)椋話中的笑謔，只盯著他眼前的那幾塊顯示屏。

原來湯燕卿給關(guān)椋配備的是三塊并列的顯示屏，等到終于幫關(guān)椋申請下一間小小的儲藏室改成的電腦室之后，關(guān)椋面前的顯示屏便迅速加到六塊，直到現(xiàn)在的九塊。每塊顯示屏上的內(nèi)容都不盡相同，乍然看上去，那叫一個熱鬧。

湯燕衣瞇眼掃了一眼，便也淡淡道：“你在查佛德集團。”

關(guān)椋嚇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湯燕衣挨個指著那幾塊顯示屏：“左1是佛德集團近年的新聞畫面，左2是佛德集團參與投資或者持股的企業(yè)或者項目；左3是歷年來曾經(jīng)代表佛德集團出現(xiàn)在媒體畫面中的人；”

“中1是佛德集團近幾年來的股價走勢圖……”

關(guān)椋高高翹起大拇指：“九塊顯示屏，每一塊都是相對獨立的內(nèi)容，你竟然只看了這么一眼，就從中找出了聯(lián)系，一語道破。真不愧是湯家的二小姐。”

“嗯哼。”湯燕衣極淺極淡地笑了笑。

凡是強調(diào)她是“湯家二小姐”的，無疑都是最有眼力見兒的，這本就是她最愛聽的話。反倒是那晚碰上的那個皇甫華章，竟然說她沒有湯家人的氣質(zhì)，真是讓她無法忍耐！

想到皇甫華章，湯燕衣便直奔主題：“關(guān)椋把你查到的佛德集團的資料都幫我拷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