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戰爭從此畫上句號,但與冬木市相關的還有后續。
隨著遠阪時臣死了,遠阪家族新任的家主是一個才讀小學二年級的年幼女孩。靈脈之地這樣的好地方向來受覬覦,冬木市龐大的地下靈脈支持圣杯戰爭舉行了一屆又一屆,到這一代它的守護者只是一個小姑娘,能否從覬覦者手中保護自己的家族領地,這是一個未知數,但光想想就覺得兇險。
雖然御三家的間桐家族也在冬木市,但地盤其實沒有間桐家的份兒。圣杯戰爭不再舉行,御三家的盟約也就失效了,遠阪家主想保住家產只能靠自己,還要提防共同居住在冬木市的間桐家是否會生出其他心思。
正常情況下,為了奪取冬木市,覬覦者有極大的可能會竭力引誘間桐家族參與,允諾共享利益,商量從小小的遠阪家主手中搶走靈地。
即使現在間桐家族宣布投誠魔法界,也不妨礙有心者的小算盤。
不過,間桐家族現在的內定繼承者是從遠阪家族過繼過去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
現在,娜娜莉就坐在遠阪宅大客廳的沙發上,與小小的遠阪家主遠阪凜面對面。
“你想要在冬木市建立一個魔法部分部?”遠阪凜挺直腰板模仿父親努力做出優雅鎮靜的姿態,其實內心緊張忐忑的要命。家裏突逢這樣的變故打擊很大,一夕之間成長很多,雖然發誓一定會做一個合格的家主,但畢竟年齡擺在那裏,資歷經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積累的。
“這對遠阪家族也有很大的好處,其他魔術師要想打這裏的主意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抗得過魔法界,對現在的你來說應該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那以后呢?”聰慧的小姑娘很快就想到以后的事。
現在的確可以依靠魔法界的威懾逼退其他覬覦者,但等到自己長大以后,魔法界在冬木市站穩腳跟,鳩占鵲巢怎么辦?其他魔術師都抗不過魔法界……真這么強大的話,憑她一個人就更加抗不過,而且間桐家族宣布投靠魔法界,到時候,遠阪家族除了也宣布加入以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吧。
魔法界若打定主意鳩占鵲巢,將蠶食得來靈地分配給間桐家族,嘉獎他們的忠心……
遠阪凜搖搖頭,竭力將自己的想法甩出腦海,現在的間桐家主是雁夜叔叔,內定繼承人是小櫻,一定不會像她想得那么糟糕,可若是魔法界逼迫他們表忠心的話……
小姑娘抿抿唇,腦海裏閃過許多想法,間桐雁夜的臉,小櫻的臉,還有父親的臉,三人的臉孔在眼前閃來閃去,亂糟糟的,放在膝蓋上的手情不自禁抓緊。
因為魔法界是第一個找上門的,所以她相當的猶豫抵觸。
遠阪凜不知道魔法界的勢力到底如何,只是不想顯得自己很無知,努力維護遠阪家族的門面,在娜娜莉上門以后裝作自己很懂。實際上遠阪時臣也并不十分了解,倉庫街各個英靈交鋒那一晚之后,為了準確掌握情況稍微調查了下知道大概。她最多看過那些放在遠阪宅中收集過來的簡略資料,其中最為引人註目的無疑是從英國政府手中回收魔法師貴族的土地和軍隊沖突那一個事件。
遠阪家族能干涉冬木市的政府,但絕對不能對抗整個國家的政府機關。
這就是實力區別。
看出小姑娘的掙扎猶豫還有抵觸,娜娜莉并不介意,只是拋出一句,“如果你無法自己一個人決定的話,可以跟監護人商量。等圣戈芒的治療師把你媽媽治好以后,我們再說說具體怎么實施。”
接受圣戈芒的治療師就等于答應她提出的條件,之后要商量的就是該怎么實施的問題。
小姑娘的母親會瘋跟間桐雁夜有關系,雖然她并不知道這件事。
小櫻被抓去做人質,不曉得關在哪裏,對方答應他只要乖乖配合就放了她,間桐雁夜雖然缺乏作為魔術師的自覺一直作為普通人生活了很多年,但壞人的話不能盡信,這樣的提防之心他還是有的,一邊假意答應合作,一邊悄悄的想找出小櫻被關的位置救出她。
對方察覺出他的小心機,說作為合作的誠意,送他一件禮物,將他領教堂裏,當間桐雁夜震驚的看著遠阪時臣的尸體時,遠阪葵突然也出現在教堂門口。
人不是他殺的,但因為曾經在遠阪葵面前說過這樣的話,還被看到這樣的場景,算是人贓俱獲,當場就被她認為是殺害了丈夫的兇手,雖然是青梅竹馬,面對這種情況任她性格再怎么溫柔賢淑也忍不了。
因為刻印蟲已經去掉,魔力全都匯聚到額頭中心形成人工魔核,這種情況是第一次出現,治療師也說不出好壞,對身體的強行改造留下的后遺癥很多,長時間改造的痛苦令間桐雁夜的精神有些不大穩定,從一個有些沖動但還是有幾分理智的人變得憎恨遠阪時臣恨到偏執就是一種不正常,一碰見跟他有關的事情就變得失控,跟瘋狗一樣。
遠阪葵的質問刺激到他,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就失控了。
抓了小櫻當人質又特意將他帶到這裏的人的目的達到了,精神崩潰的間桐雁夜乖的不得了,說什么就做什么,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不肯面對現實。
現在正在接受治療師的治療。
真是個沒能力沒自覺的蠢貨,小櫻沒有被殺了算是萬幸。
想到這糟糠事娜娜莉就嘴角抽搐,
聽到似乎可以治好自己的媽媽,遠阪凜頓時睜大眼睛,眼底除了欣喜還有一絲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緊緊盯著娜娜莉,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痕跡。
確認對方是認真的,遠阪凜咬咬牙,“如果能治好我媽媽,我就答應魔法界在冬木市設立分部!”
妹妹被過繼了,父親死了,母親瘋了,對一個才上小學二年級的小姑娘來說真的太沈重,能夠挽回一個她又怎么會遲疑,緊緊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么,談判成功。”娜娜莉微笑,圣光魔法師的笑容十分容易令人親近,溫暖親切,讓面前承受一個又一個打擊然后咬牙做出這個決定的小姑娘緊繃的神經情不自禁放松下來,楞怔怔的看著發呆。
“有空的話多去看看小櫻,陪她說話,一起玩什么的。”
“唉?”遠阪凜詫異,能繼續和小櫻玩她很高興,但看對方的神色,還有這語氣,好像有什么問題的樣子。這么一想,心裏就被什么揪住一樣,生怕自己又會聽見不好的消息,小心翼翼的問:“小櫻她怎么了嗎?”
“自閉了。”三個字,簡潔明了。
說小櫻遭受到了怎么凄慘怎么殘忍的改造等于是在別人面前揭她的傷疤,雖然對方是小櫻的姐姐,少一個人知道事情真相少一個可能會無意間提醒小櫻這段糟糕經歷的人,同情的目光也屬于異樣目光啊。
遠阪凜大吃一驚,“怎么會!”
她回想起總是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自己身后,說話細聲細氣,笑起來天真無邪的妹妹,父親說是為了小櫻的未來,為了不埋沒魔術天賦才過繼給間桐家,她也以為小櫻在間桐家會過得很好,因為是過繼過去當繼承人的啊。
“自閉了”三個字壓下來,遠阪凜頓時恨不得馬上跑去間桐家看望小櫻。
小姑娘目光灼灼的看著娜娜莉,顯然是想從她口中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她註定要失望了。
“這個我不能說。”娜娜莉搖頭,她其實也不知道詳情,但翻看過間桐家族的蟲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就徹底被惡心到了,也難怪一個小女孩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小櫻若是愿意說出來那就沒事,不愿意的話你最好別追問,那種記憶化作泥塵永遠塵封也好。”
“……我知道了。”意識到事情絕對不簡單,遠阪凜強忍住想知道的沖動,鄭重的說。
“治療師在間桐宅為間桐雁夜治療,我會安排她今天的治療告一段落后到遠阪宅為你母親進行治療。”
“雁夜叔叔身體也……?”熟悉的人一個又一個出事,遠阪凜的眉毛都快打成結,憂心忡忡。
“……沒什么,強行改造后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治療起來挺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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