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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賀父因此跟賀展元斷絕父子關(guān)系，但賀展元自己的勢力卻仍舊盤根錯節(jié)的在這座城市裏盤踞。

清館裏那些為人所不齒的兔爺，各有各的個性和能力，賀展元讓清館裏的每一個人都有所發(fā)展，清館裏一個戲子青禾，在臺上的風(fēng)采全然勝過女子，清館越來越紅火，來的人從看笑話變成了看熱鬧，后來全然是享樂的。

賀展元走后，肖朔成了賀父最得力的助手，官職一路攀升，當(dāng)肖朔也開始需要四處周旋應(yīng)酬，開始在各種勢力之間徘徊的時候，疲憊與茫然讓他無比思念賀展元。

終于有一天，他走進(jìn)了清館，卻看到賀展元一身戲服在和青禾調(diào)鬧，青禾唱的是青衣，賀展元就唱小生，兩人一搭一配默契十足。

賀展元發(fā)現(xiàn)肖朔就在臺下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給了他一個眼神，清冷驕傲，遺世獨立，那一刻肖朔才明白，他眼中的賀展元從來不是真正的他，他為了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棱角，他卻終究沒能看清。

清館并不歡迎這位年輕的軍官，肖朔卻一天天不間斷的來，仿佛只要看到賀展元他才能安心，賀展元從未和他說過話，但也從來不會趕他走。

直到有一天，洋人來了，來到清館裏看上的不是千嬌百媚的青禾，卻獨獨看上了賀展元，洋人要看賀展元唱青衣，賀展元知道這洋人殺不得，只能委曲求全，一席青衣上臺時，迷了所有人的眼。

從來沒人知道，紈绔子弟賀展元也可以這樣風(fēng)華絕代，儀態(tài)萬方。

只一眼便以撩撥了所有人的心神。洋人也像迷上了賀展元一般，自此百般糾纏，而真正動心的肖朔卻再不敢露面。

城裏關(guān)于洋人和賀展元風(fēng)聲四起，不堪入耳的比比兼是，終究傳到了賀父耳朵裏，賀父本就與洋人不和，洋人借機(jī)在賀父面前搬弄是非，活活氣死了賀父，得知這消息時，賀展元甚至還在清館裏和一群洋士兵周旋。

賀展元時隔多年再次回到賀府時，連大門都沒能進(jìn)去，他小弟拿槍指著他，說他不配進(jìn)賀家的大門，那一夜，唯一安慰賀展元的，是肖朔。

賀展元不想回清館，也不敢給賀父送行，遠(yuǎn)遠(yuǎn)站在山坡上看著的時候，是肖朔站在他身后。

入殮的時候，肖朔牽著他的手，帶著他跪到賀父墳前，擋在他前面受了賀小弟的一槍，千言萬語，百種糾葛在那一瞬間，都變成了心意相通的無言。

賀展元和肖朔終于走到一起，洋人卻不依不饒，肖朔這才知道，洋人是想要賀展元手裏的一條商道，想運送暴利煙土進(jìn)城倒賣，除了賀展元沒人辦得到。

賀展元從洋人手裏騙了不少火藥武器，卻遲遲不肯松口，洋人自知被騙，就領(lǐng)兵要抓了賀展元，就在賀展元要被抓走的時候，肖朔出面，把事情答應(yīng)了下來。

賀展元說什么都不信，向來古板的肖朔能做出這種事來，但肖朔卻怎么都不肯解釋，奪了賀展元所有通信的方式，強(qiáng)硬的把事情攬下來。

賀展元氣的幾乎要和肖朔刀槍相見，肖朔也沒松口。賀展元已經(jīng)安排人準(zhǔn)備暗中阻止，才發(fā)現(xiàn)，肖朔集結(jié)了自己手下的兵，安排在了入貨口。

當(dāng)天晚上，江上大火四起，槍林彈雨之間，死傷無數(shù)，肖朔拖著一條殘腿準(zhǔn)備獨自赴死的時候，賀展元出現(xiàn)了，他不管不顧帶著他逃回了清館，他們回去時，清館所有人站在大堂等著他們。原本賀展元是遣散了所有人的，可他們，一個都沒走。

賀展元牽著肖朔的手，看著自愿留下來的眾人，說道：“你手上的大兵是男人，我清館裏的兔爺一樣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在清館裏，他們喝了最后一頓酒，辦了一場不算婚禮的婚禮，交杯酒還沒喝完，洋人已經(jīng)打進(jìn)清館，槍聲四起，生死瞬間，清館每一個人都死得其所，就連一向嬌弱的青禾都在臨死前開槍打死了一個洋人兵，賀展元摟著肖朔，和他喝完最后交杯酒，才轉(zhuǎn)過頭拿起了槍，他說：“兔爺也是爺！”

肖朔坐在椅子上，看著賀展元挨了一槍又一槍，他知道他們都活不了，可他就是死，也想和賀展元死在一起，他拖著殘腿最終還是爬到了賀展元身邊，臨死前，在他耳邊說，“下輩子，我得早早和你一起當(dāng)兔爺，能多快活幾天。”

賀展元在生命最后一刻，對肖朔說：“肖朔，我愛你。”

這五個字，留在這本小說的最后一行，秦煦陽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自覺已經(jīng)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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