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回來,發(fā)現(xiàn)桑姑娘正在窗邊繡荷包。
窗扇開啟一縫。
透進徐徐涼風(fēng)和蟲鳴。
屋里冰盆發(fā)著涼氣。
桌上盛滿補湯的碗已經(jīng)空了。
綠水心下一松。推門進,“桑姑娘在做女紅?”
桑枝只在剛才的中衣外披了件桃紅的外裳,氣色相比剛才好了些。聽見聲音回過頭來,笑顏淺淺。
“是啊,喝了老夫人的補湯。光坐著也沒什么意思,就想著做幾個荷包……只是手藝生疏,一早了也沒完工一個。”
綠水目光從桑枝窗案邊的針線簍,到桑枝手上已經(jīng)在繡荷包面的荷包。
一早能做到這個程度,足可說明人一整早的心神都在上面了。
綠水笑,收拾桌上的空碗。“怎么會,奴婢看桑姑娘很是手巧,換奴婢,怕是三天都做不成一個呢。”
桑枝笑笑。
待綠水收拾出去后,面上的笑容才散去。
老夫人過來喚了陳大夫過來給人看病,以的是桑枝身子虛弱的理由。
綠水和蘭茴皆站在一旁盯守著。
陳大夫收回了把脈的手。“桑姑娘只是近些日勞累過多,好好調(diào)養(yǎng),沒有什么大礙。”
蘭茴悄悄松了口氣。
而后目光復(fù)雜地看向床榻上的人。
桑枝唇邊掛著淡淡地笑,似在認真聽著大夫的囑咐。察覺到蘭茴的視線,抬了下眼,回以淺淺笑。
蘭茴也笑——雖然她在很早之前已經(jīng)將老夫人命令的絕子湯不是倒掉,便是調(diào)換成了其他熱湯。
但沒想到桑枝依然是沒有懷上。
不知是喜是悲。
算了,好歹現(xiàn)在她可以躲過老夫人的懷疑。
蘭茴聽著陳大夫的囑咐,綠水去稟報老夫人。
陳大夫臨走時,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離開。
有了陳大夫的保證,和綠水信誓旦旦說人將那紅花水喝光的佐證。雙重佐證下,老夫人心安了。
放下對桑枝的疑慮,老夫人又待桑枝如初。
甚至得知了巧桃為難的事,專門傳了公主來談心,借以為桑枝撐事。
桑枝抄佛經(jīng),替老夫人調(diào)養(yǎng),與人笑談。皆如以往。
蔡鎮(zhèn)隆的案子結(jié)束,蔡卓因生病暫時被皇上卸官在家。蔡卓次子歸京,蔡鎮(zhèn)韻本就是被調(diào)遣外邊的小官,因蔡卓在朝堂上的干預(yù),一直未能回來。
如今蔡卓被樓延鈞一招拔脈,蔡卓黨派雖未見識過蔡鎮(zhèn)韻,但來看望蔡卓,見人執(zhí)意要將次子召回。因其利益相關(guān),蔡卓真倒了,到時候,被樓延鈞一一對付的,就是他們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利用職權(quán),暗中將蔡鎮(zhèn)韻調(diào)回京來。
皇上的選秀,蔡卓黨的阿諛掙扎。
長京之上波詭云橘。
樓延鈞回府。
云石上前接應(yīng)。
云石慢條斯理同少爺說這今日府中相關(guān)的事,從大房到三房,外院到里院,事無巨細地報告。
樓延鈞默然聽著,沒有聽到相關(guān)的那人的事,眉尖微蹙。
轉(zhuǎn)角處。
時值六月夏,夜空繁星綴空,夏風(fēng)伴著蟬鳴。
庭院的燈籠盞下,一身海棠色描花繡荷裙,簪花的秀發(fā)攏垂,貌比花嬌的人,隨著釵蝶花舞,裙擺層層鋪開。
漫天起飛的螢火蟲中,像是點綴的爛漫星火,圍著起舞的人,圈圈飛舞。
靜謐美好得似一幅畫卷。
云石看呆了神。
樓延鈞也愣了神。庭中人似不知有人來,柔美的面上,朱唇彎成好看的弧度,一雙勾水眸,漾著星光和萬物。
若有仙下舞,大抵如此。
桑枝的裙擺像旋開的荷葉,清運溫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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