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條走廊的輸液室裏,蘇北明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抱著胳膊看向情緒低落的袁良,“還繼續嗎?”明明應該是個傷感的問題但從他嘴裏問出來就變了味,變得沒心沒肺起來。
袁良望著空蕩蕩的門口,視線漸漸模糊,大顆大顆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從他眼角滑過臉頰。四年,他不在王沖身邊的那四年終究是錯過了嗎?他傻傻地以為王沖永遠會在原地等他回來,到頭來一直等在原地的那個人竟是自己。
“我靠!你別哭啊!”蘇北明一見到他哭立馬就慌了神,他這輩子最頭疼的就是見別人哭。蘇北明忙裏忙慌地從兜裏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了過去,但袁良沒有伸手接,只是怔怔地望著門口。蘇北明還是頭次見人哭的時候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而且每顆都如此飽滿圓潤,別說哭得還挺好看,忍不住調侃道:“你小時候是不是叫小哭包?”
袁良目光一怔,視線終于舍得從門口轉回到蘇北明臉上,冷下神色道:“不準你叫這個名字。”
“為什么?”蘇北明拿紙巾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好奇問。
“因為…”袁良聲音一滯,像是被風噎了一下,沒再說下去,嘴角凝著一抹苦笑。
蘇北明從他表情裏讀出了答案,話音一轉,對著他齜牙一笑:“那我叫你奶油豬豬包,怎么樣?”
袁良斜睨他,眼神裏寫了兩個大字“滾蛋!”
蘇北明單手拖著下巴,無視袁良投來的殺人眼神,手指點著下巴認真思考了一下,搖搖頭,似乎也對這個稱呼不滿意,“太長了,叫起來麻煩。那叫你豬豬包吧,能哭出珍珠淚的小哭包。如何?”
“誰允許你給我起綽號了?”袁良被蘇北明一通亂攪和,突然不想哭了,搶過他手裏的紙巾擦干眼淚,紅著眼睛瞪他。
“你有見誰取綽號還要得到當事人允許的?”蘇北明笑著反問,“就這么定了,豬豬包。”
“滾蛋!你才豬,你全家都是豬!”袁良氣得把手裏的紙巾捏成團朝他腦門上丟去。
蘇北明反應極快地一抬手精準地接住那團紙巾,轉身,手腕一動,做了個投籃的姿勢將手裏的紙巾扔進了門口的干垃圾桶裏,“得分!”
袁良無語,他哭完人本來就累,又和這二哈廢了半天話,只覺得身體跟灌了鉛似的疲憊不堪,虛弱地躺回床上,但意外地心情卻不似之前那般難受了,他拿腳踢了踢蘇北明的大腿,“你去把校醫叫來,我這點滴快吊完了。”
蘇北明“哦”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帶著校醫回來,醫生給他拔了針,又囑咐了他幾句便走了。
蘇北明拿完藥正好遇到蕭默和王沖從病房裏走出來,“小默!你沒事吧!前面怎么突然昏倒了?醫生給你做檢查了嗎?”
“沒事。就是缺睡,不用做檢查了。”蕭默看了眼他手裏的藥,“他怎么樣?”
蘇北明和王沖兩人同時抬眼看他,眼神都變得有點古怪,心下都奇怪蕭默怎么會突然關心起袁良來。
“哦,剛吊完水,現在熱度降到38.3。我現在準備帶他回寢室休息。”蘇北明回道。
蕭默:“一起吧。”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