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順著暨憫的頭發滴落, 他嘴唇干涸,裂開的地方有斑斑血跡,水珠落在唇上, 他抿嘴, 將那滴水珠抿開滋潤唇部。太久沒見光, 眼睛像被針扎了一般,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意識昏昏沈沈的,冰水也不能讓他馬上清醒過來, 眼睛聚焦半天才看清楚眼前是什么。軍師走了進來,提著針,給他扎了一劑營養液。
“暨憫殿下,”軍師非常惋惜地說道,“我只想知道銀海的事, 您只要跟我講就好了, 為這種人受罪,不值得。”
暨憫下意識扯起嘴角要譏諷,裂開的唇被扯得生疼,血珠冒出, 一股鐵腥味涌入暨憫嘴裏,阻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也終于看清新聞通稿的全部內容。
報道說得有板有眼,深扒了暨憫和朝音的過去,網友的眼睛不一定雪亮,探索八卦比探索宇宙更用心, 結合暨憫曾經找過一個omega和朝音出現的時間, 直接推論出朝音和暨憫有過一段過去。
風月之事向來是人們最喜歡討論的東西,尤其是朝音和暨憫這般身份地位, 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和朝音幾乎形影不離的侍衛陶源,據知情人士透露,侍衛和暨憫除了長相相似以外,信息素氣味同樣相似。
爭論最厲害的是,到底誰是替身。
支持暨憫是正主的認為暨憫英勇善戰,地位樣貌甩陶源一大截,不可能會做替身。
支持陶源是正主的覺得陶源陪伴朝音的時間更長,朝音極有可能更先認識陶源,先來后到,那么暨憫就只是陶源的替身。
兩種意見爭執不停,吵了幾萬層樓還沒分出勝負,投票追得死死的,基本五五開。
直到有人跳出來說了一句話:不管誰是誰替身,反正暨憫失蹤了,從蛛絲馬跡來看,多半已經死了,以后陪在朝音身旁的只會是陶源。
這句話被作為新聞通稿第二段的核心論點作為討論,誰是朝音心裏的白月光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伴朝音走到最后的會是誰,結果顯然是指向陶源的。
新聞通稿的最后,撰稿者極其惋惜地寫道,如果暨憫沒有失蹤,那么便不會有如此爭論。
軍師遞來一杯水,側頭看著暨憫,沈聲說道:“殿下,您難道不想回去搶回自己的omega嗎?只要您出現,這個問題就沒有任何爭議。”
暨憫沒接那杯水,他喉嚨干得生疼,一說話跟鋸子拉嗓子一樣疼,聲音嘶啞,吐字卻仍然清晰:“我已經死了。”
新聞稿寫得十分滑稽,他不是替身,當然,陶源也不是。
朝音是個非常驕傲的人,愛憎分明,又尊重他人,不可能存在找誰當替身;他的出現在朝音生命中是個意外,陶源的存在更是不得已的事,和替身八竿子打不著。
他唯一在意的是那句“陪在朝音身旁的只會是陶源”。
此次被俘虜,他回去希望渺茫……但朝音也不可能記他太久,十有八九會像他的幻覺一樣,一口氣找幾十個alpha,堵住催結婚的老頭子們的嘴。
想到此處,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身旁的軍師驚疑不定地望著他,像看見一個神經病。
“您和朝音殿下既然有段過往,那您應該知曉一些,他的弱點,或者是銀海現在的弱點?只要您愿意說,我就送您回去。”軍師并不放棄,他堅信暨憫知道一些秘密。
“他都下手殺我了,怎么可能跟我講什么秘密?”暨憫笑起來時唇上的傷痕被拉得更開了,一滴滴血冒出來,和慘白的臉色相互映照,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倒是你,這么想知道銀海的弱點,和銀海結過仇?”他反問起來。
“與殿下無關。”軍師咬著牙說,他問不出話,甚至覺得暨憫說得是對的,當時的朝音是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下手的時候是一點沒猶豫,仿佛暨憫的死對他來說毫無關系。要么是狠心到極致,要么就是真的無所謂。
暨憫嗤笑一聲,沒有接話。
這軍師以前興許是個聰明人,和蟲族這群智商不太高的蟲子在一塊待久了,也變得蠢起來,以為所有人都同他一樣蠢笨,因為一個離真相差距十萬八千裏的通稿就反目成仇。
“您就甘心,讓朝音殿下同一個不如您的alpha在一起嗎?”軍師仍不死心。
“伽州和銀海的婚姻法規定,每一位omega有自主選擇伴侶的自由。”暨憫淡淡地回答,不為所動。
軍師說了許多好話,暨憫一開始還搭理他幾句,到后面就裝聽不見,閉眼養神。
監獄陰冷,久不見天日,還有不知從哪裏刮來的陰風,從房間門漏進來,發出嗚嚎。他五天沒進食,蟲族怕他死了,給他扎上一陣營養液吊命,只能供給身體機能最低的需要。被水浸濕的衣服貼在身上,風一吹,濕冷更重。
暨憫已經許多年沒過上過挨餓受凍的日子了,從軍校畢業,他成年以后,再也沒有人能夠在物質上苛待他。饑寒交迫的時候,人會格外懷念開心的時候,也會更加想念心底的人。
朝音現在大概是春風得意中,蟲族大軍全軍覆沒,他沒了后顧之憂;手刃仇人,從前過不去的噩夢隨著飛船爆炸應該都平覆了,他要是朝音,現在應當十分舒心,就像兩年多以前的他一般。
軍師按捺住心底的不耐煩問道:“殿下,您真的不說嗎?”
暨憫懶洋洋地睜眼,他身體缺少能量,此時極度疲乏,為數不多的能量都用到了思考上。按照一般的刑審流程,要么給他扎一針藥,要么就上重刑。他倒是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之。
只是偶爾清醒的時候,他還是想活著回到人類社會,再去看看朝音。
“我說了,你真放我回去嗎?”狼狽成這樣,暨憫語氣也沒軟過半分,站在外面任誰聽都覺得是暨憫在審人。
“我對天發誓。”軍師信誓旦旦,恨不得剖心換暨憫一句話。
“嗯。”暨憫點頭,緩慢眨了下眼。
“您說,”軍師俯身,“我聽著。”
暨憫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吊兒郎當地反問:“我沒說要跟你講啊?”
軍師動作一滯,他嘴唇抖了一下,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說,直起身子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對暨憫說道:“暨憫殿下,您這是何苦呢?”
大概就是抱著,萬一有天回去能見到朝音,能夠肯定地說出自己什么也沒說的想法吧。
軍師頭也不回地走了,暨憫聽見他在外面說要上刑,他毫無波動。
有一位蟲族的醫生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巨大的針管,針頭粗尖,暨憫瞥了一眼,總覺得針尖能夠講自己的手臂捅個對穿。
軍師的態度讓他確認一件事,那就是他暫時死不了。蟲族篤定他知道一些秘密,上刑都留他一條命,生怕他死掉沒地方再問情報。
是好事,只要不死掉,他總能想辦法逃脫回去。
只要能回去,受點苦也是值得的。
藥剛註射進去時是冰涼的,暨憫能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冷流貫穿心臟,像是寒流猛地一下擊中他,他想要干嘔,恨不得嘔出心臟,把那股冰涼的感覺一起嘔出去,可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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