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dāng)空,照徹山谷。
低矮的籬笆旁,一叢叢嬌艷的迎春花爭相綻放,一個巫族少女亭亭地站著,掌心一下一下地?fù)崦龖蜒Y的小兔子,笑著道:“仙君,你說元溪和四長老啊,他們感情是真的很好呀!不過分地說,我覺得親生父親也不一定能有四長老對他那么好。”
葉長青瞇著眼,佯裝狐疑地問:“姑娘這話怎么說?”
“仙君,你是外族人,不知道是正常的。”巫族少女莞爾一笑,伸手輕輕折下一枝黃色的迎春花,放到白兔背上,“元溪本來不是我們谷裏的人,而是外邊的流民。那年,他和他的親生父母一起,在山中遭了妖物的襲擊,大人都死了,只他一個小孩子活了下來,跌跌撞撞的,誤入了谷外的‘迷蹤’大陣,兜了有一天一夜的圈子,被正好外出采藥的四長老給撿到了。”
“撿到了?”葉長青順著話茬,適時地接上,“也就是說,四長老他是很熟悉‘迷蹤’陣法的?”
“當(dāng)然了!”少女沒察覺出什么,理所當(dāng)然地說,“他是前任大巫祝的幼弟,執(zhí)掌過一段時間的谷中防御陣法,哪條路通向哪邊,哪裏有小道,哪裏有大道,都是出自他的手筆,一點(diǎn)不過分地說,四長老就是南明谷的一張活地圖……誒,仙君,你不是再抓厲鬼嗎,怎么想起來要問這個?”
“沒什么,剛才碰到四長老了,覺得好奇,隨口問問。”仿佛在談什么漫無目的的閑話,葉長青下一句,轉(zhuǎn)口就問,“南明谷不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jìn)入的嗎,怎么……”
“哦,你說這個呀,”很自然地,少女被牽著走了,不疑有他:“谷裏的規(guī)定是這樣的,說外族人都是豺狼虎豹,不安好心,可元溪不一樣啊,那么小的孩子,父母雙亡,在‘迷蹤’裏受夠了驚嚇,傻乎乎的,話都不會說幾句,還談得上什么害人不害人的?”
“喔,了解了。”葉長青頷首,恰到好處地恭維了一句,“看來巫族人大多都和姑娘一樣心地善良,遇上這樣的事,絕不會袖手不管,所以四長老就將他收為養(yǎng)子了。”
許是沒見過他這么俊俏的外族人,少女看著看著,突然臉一紅,低下頭去,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嗯,是,四長老年輕時鐘情于一女子,后來女子出意外不在了,他便一生未娶,直到五十多歲還是無兒無女,元溪的事,也算是天憐好人心,誰知——”
谷中出了“拘魂鬼”,元溪遇害,四長老魂不守舍的事情,她也知道,長嘆一聲,沒再說下去。
“仙君,連大巫祝都無能為力,你……”少女看了一眼葉長青,又撩眼看了看旁邊侍立著的三個弟子,憂心忡忡地問,“你們真的能抓到厲鬼嗎?”
“能,一定能!”當(dāng)事人沒說話,秦簫已經(jīng)大大咧咧地頂了上去,“就憑我?guī)熥鹨幌戮驼J(rèn)出那什么無間酒徒的本事——”
“是無間囚徒。”葉長青無奈地糾正一下。
“嘿嘿,是是,無間囚徒,無間囚徒。”秦簫打個哈哈,圓了過去,拍拍胸脯,繼續(xù)吹牛,“姑娘,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們在,壞人一定很快就落網(wǎng)的!”
“是嗎,那太好了。”巫族少女掩唇笑了起來,一雙彎月樣的眼睛十分動人,不過有點(diǎn)怪的是,雖然看上去因?yàn)槁犃怂脑挷判那樽兒茫摤摪l(fā)亮的目光卻一直都沒有離開葉長青半寸。
溫辰站在一旁,將那毫不遮掩的愛慕之情看得清清楚楚,心裏突然就涌上一陣不舒服的感覺,說不明白是什么,好像在哪裏遇到過。
他什么都沒想,脫口就道:“師尊,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走吧,去的晚了,當(dāng)心被他跑了。”
溫辰口中這個“他”,自然是指四長老。
葉長青也是這個意思,沒去細(xì)究別的,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溫文笑道:“元溪的事情,多謝姑娘告知,天晚了,我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說罷,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見自己中意的男子要走,巫族少女本能地出口挽留:“誒你這就走了?”
葉長青詫異地回過臉來:“姑娘還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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