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婉叫姚沁將東西都擺在樓下,她自己交代保安搬上去。
雖然說話的語氣是溫和的,但姚沁明顯感覺到了生分。
“那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姚沁臉頰紅撲撲的,猶豫了幾秒鐘,硬著頭皮問道,“小婉姐,你電話多少？有了好消息,我好告訴你。”
“把你的手機給我。”李小婉攤開手心，朝姚沁笑了笑。
對于工作的事情,李小婉并不十分的在意。她畢業后連著工作了好幾年，偶然地放個長假，也算是件好事。所以，在姚沁離開后，李小婉按下了王小玉的號碼。在這個時候，跟王小玉來一次總結性的旅行，或許不錯。
但是，王小玉居然關機了！
雅婷公寓，501室。
窗簾沒有拉開，陽光進不來。有些昏暗的臥室裏，散發出悶躁的味道。薄被和床單繞在了一塊，將那團圓滾滾的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只留微小的縫隙，供那鼻口呼吸外頭的空氣。王小玉睡的不知所以，咂嘴發出小豬般的哼哼。嫩白的小腳丫子從薄被的角落裏鉆出來，輕輕地曲起腳趾頭，又似著了冷氣，倏地縮回被子裏，繼續暖和和地睡大覺。
手機丟在了床腳，也沈浸在睡眠裏。
與李小婉一樣，王小玉在這個特別的夜晚也做了個奇怪的夢。她夢見了臥室的墻壁忽然破了大洞！這洞很大，完全從中間裂開，竟成了個人形。她孤獨地躺在床上，驚懼地盯著那洞口，心臟砰砰亂跳，生怕那兒冒出個人影來。沒有光線照射過去，她看不清到底有沒有人鉆進來，更看不清鉆進來的人是誰。
王小玉很少記得夢境的內容，但墻上的洞卻叫她怎么也忘不了。
睡醒了的第一件事，王小玉就赤著腳奔到了石膏板跟前，用她那胖乎乎的小肉手使勁兒拍了好幾下墻壁，確信上頭壓根沒有裂縫。她是在做夢，而現在夢醒了。隨著意識的清醒，王小玉拎著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可是，拍墻的聲音卻叫旁人不能安寧了。
雅婷公寓，503室。
床上沒有人，床單整整齊齊的，一丁點睡過的痕跡都沒有。窗戶沒有關嚴，微微的小風吹動著窗簾，讓臥室裏的空氣流露出清醒的香味。然而，此刻鐘渺的形象一點也不清醒。
她蜷在墻角，右側臉頰保持著貼合墻壁的姿勢，腦袋耷拉著，雙眸緊閉，標志性的紅頭發既亂又毛躁。左手扶在墻邊，依舊有刨墻的趨勢。不用照鏡子，鐘渺也知道她現在的模樣簡直傻透了！而叫她這么傻的人正是與她一墻之隔的小賤人！
一想到王小玉，鐘渺的后槽牙都咬出了勁兒。說什么買一送三，竟演變成了小賤人獨自的享受，而她自己聽得到吃不著，活生生地被折磨被傷害，到最后手機只剩沙啞的電波，耳邊斷斷續續的呢喃直叫人抓狂。
石膏墻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抓痕，像是小貓玩弄過那調皮的爪子。
“我跟你沒完！”鐘渺猛地睜開眼睛，瞪著窗簾縫隙處的陽光碎片，恨恨地低語。肩膀輕輕一拉，她這才發現半個身子都僵硬了，連帶著脖頸都疼的厲害。這是場不成功的戰斗。鐘渺深深地嘆口氣，無奈又怨憤。
叮咚。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鐘渺一楞，渾身不禁打了個冷戰。她又聯想到了王小玉。瞬間就心虛了起來，擔心是王小玉發現了異常，這會兒來興師問罪了。
叮咚。
門鈴緊接著響了第二聲。
鐘渺再次一楞，心又慢慢平靜下來。她知道了，來的人肯定不是王小玉。因為，王小玉這樣的女人才不會禮貌地按兩次門鈴呢！這種判斷僅僅基于幾次照面，以及昨晚的對話。而鐘渺的心思卻十分肯定，托著僵直的脖子就往客廳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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