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四封信
喻晗半夜酒喝多了，裹著被子在次臥的浴缸裏窩了一晚。
第二天差點沒能爬出來，腰酸背痛，但下午還要開車回父母那邊。
上午他得把家裏打掃一下，貼上春聯(lián)。
春聯(lián)劇組發(fā)了，倒是不用另買，只是一個人打掃衛(wèi)生多少有點疲憊。
“叮咚——”
喻晗打開門，發(fā)現(xiàn)來人是家裏的阿姨。
“您怎么來了？”
“想著年前來打掃一下衛(wèi)生。”鄭阿姨很熱情，“要過年了，家裏還是干干凈凈得好。”
喻晗沒拒絕。
他一邊幫忙，一邊聽著鄭阿姨絮叨家長裏短。
賀平秋不喜歡節(jié)日，也不喜歡形式主義，但過年還是會和喻晗一起買年貨，挑春聯(lián)，再默不作聲地和喻晗一起將這些弄好。
然后吃完年夜飯誰都不想洗碗，就坐在沙發(fā)上看春晚，看著看著就開始廝混，從沙發(fā)挪到走廊，到臥室，到落地窗……春晚的聲音越來越遠，眼底倒映的璀璨煙花越來越近。
“哎喲，我一直分不清上下聯(lián)，還好家裏孩子考上了大學(xué)，總算出了個文化人。”
鄭阿姨家小孩考上大學(xué)的時候，喻晗準備了紅包讓賀平秋給人家，最后賀平秋冷著臉把紅包交到阿姨手上，仿佛下一秒就會把人辭退。
賀平秋不在乎錢，但他妒忌喻晗對別人的關(guān)註。
“福字得倒著貼。”鄭阿姨擦著門窗，突然一拍腦袋，“喻先生買年貨了嗎？”
“沒有。”
“那也沒事。”鄭阿姨說，“我家年夜飯吃得早，明天下午我就能過來，到時候從家裏帶點菜來給你做年夜飯。”
她知道喻晗不會做飯。
賀平秋會請阿姨除了搞衛(wèi)生之外，就是為了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喻晗能吃得好點。
“不用了阿姨。”喻晗說，“今年過年我不在家。”
“哦！哦……也好。”
“嗯，您別操心了，好好陪家人吧。”喻晗制止道，“次臥衛(wèi)生我來弄。”
“行。”鄭阿姨擦擦手，“那好像都差不多了。”
她猶豫了下，在喻晗等待的眼神中道：“喻先生，我可能不能幫你做事了。”
“您要離職？”
“是啊，我丈夫身體不太好，得回去看著他，賺錢歸賺錢，人沒了可就……”
“行。”喻晗沒為難她，“但您沒結(jié)的工資得等年后打到卡上，我這兩天可能沒空。”
“理解的。”鄭阿姨脫下圍裙，換上鞋子，又道，“喻先生，你要向前看。”
“……”
“我沒什么文化，不會安慰人，但你還年輕，總要向前看。”鄭阿姨看了眼遺像的位置，“賀先生應(yīng)該希望你能早早走出來，好好生活。”
鄭阿姨離開，并關(guān)上了門。
喻晗深深地吸了口氣。
胸口好像被一股氣堵住了，不上不下，堵得慌。
喻晗突然轉(zhuǎn)身拿起賀平秋的遺照高高揚起，仿佛下一秒就會狠狠砸在地上！
但時間仿佛停滯了一樣，他保持要砸東西的姿勢十多秒，又緩緩放下。
他不是傻子，司機和阿姨先后離職真的是巧合嗎？
不見得吧。
大概率是賀平秋干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是信件還是別的什么，讓他們主動提出了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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