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小小的。卻砸在陸青的心上。“好。那咱們就不看媽媽。乖,好好打針,然后睡一覺就不難受了。天亮了就什么不開心都沒有了。”
這時候應素薇沖破“防線”跑進了輸液室。因為這間輸液室只有北北一個病人。倒也不怕影響別人。只是應素薇上來就沖到床邊,一把拉住北北的胳膊就往她懷裏拽。“北北!媽媽的好寶貝!快讓媽媽看看!怎么就病了呢!”
陸青根本沒多想,就怕北北的針頭被碰到抬手就給了應素薇一下。“滾!別逼我打人!”
應素薇被推了一個趔趄。但她抓北北胳膊抓得很緊,結果就是北北也被拉動了,這下針頭直接掉了出來,血當時就冒出來了。這下陸青可是真的怒了。之前只是對應素薇的厭惡,那還是來自于洪信身份本身的態度。可現在卻是來自于他自己的憤怒了。“你他媽放手!北北在輸液!你拽個屁啊!山哥,快叫護士!”
慌亂之中,也沒有人意識到他這個是“山哥”還是“三哥”。總之所有大人都一陣忙活,最后應素薇是被廉山直接押著肩膀給弄了出去,而后他和小黑直接就把人送去了派出所。不然這個女人還指不定又作什么妖呢。
北北早上的時候已經退了燒。醫生說沒有其他的癥狀,可以回家。但如果又燒起來就要立刻送醫。另外手上昨天的傷也經過了處理,并告訴他們要註意別碰到水,也別著涼讓傷口感染。看得出來。護士和醫生都挺心疼北北的。可畢竟是外人,也都沒好說什么。畢竟昨天光是“看熱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這個孩子的父親,其實跟孩子一樣,太慘了。
因為應素薇的出現。余下來的年也都沒過好。陸青和廉山是要開始工作,但北北就被他們倆帶在身邊。北北也愿意跟著爸爸和王大爺。當然有時候他也跟著畢鵬去找畢爺爺畢奶奶。安然也很喜歡北北,因此對北北來說,除了那一晚媽媽出現的恐懼之外,就還是挺不錯的。
應素薇被拘留了起來。當她知道洪信早就起訴離婚,而且這都兩年多了,她都是“潛逃”狀態。所以實際上以這個時空本國的法律,她跟洪信的婚姻關系早就已經解除了。而且作為偷盜的一方,還有遺棄的行為,她被判刑是板上釘釘的了。
沒想到自己回來想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卻自投羅網。應素薇腸子都毀青了。但是她還是堅持要求見洪信。她不相信洪信真的會拋棄自己。她心裏,洪信還是那個等了自己十年的傻子。他十年都等了,兩年而已,不長!
陸青是真懶得見這個女人。畢竟他也不是洪信,他不能確定洪信對應素薇是什么反應。但他知道,為了北北好,他都不能再讓洪信跟這個女人有什么瓜葛。畢竟北北對應素薇是有陰影的。哪怕這個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但血緣只會加深陰影,而不會讓孩子忘記那些會跟隨他一輩子的痛苦往事。
于是他還是去見了應素薇。并且對和她痛哭流涕的臉毫無波瀾。“不用浪費表情和體力了。我早就不是當年的洪信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咱們要說就說一些有法律意義的吧。比如你還錢。”
應素薇本來還想哭哭啼啼的讓洪信心軟甚至是心疼。于是她開口就是這個:“信子,你不原諒我我能理解。但是我們還有北北啊。你不能讓孩子沒有母親。”
陸青笑了。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嘲笑。“你可真逗。你告訴北北我不是他親爹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北北不能沒有父親?當你把孩子扔在火車上的時候,你就沒想過你是孩子的母親?應素薇,天底下是所有人所有事都得按照你的意思發展嗎?所有人都得是你的提線木偶,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來告訴你。自從你把北北扔了,北北就不能聽到‘媽媽’這兩個字。他會害怕得直哆嗦,也會做噩夢并從夢中驚醒。捫心自問,你那天在醫院會不知道北北躺在病床上輸液不能亂動嗎?你是怎么做的?孩子的手背被針頭傷了,血管破了出了那么多血,你有過一丁點兒心疼的意思嗎?你沒有。你只是想著我現在有錢了,你想回來享受榮華富貴。應素薇,你說你怎么那么會想呢?什么好事兒都得是你的對嗎?別說你有沒有做妻子的自覺,有沒有做母親的慈愛。你就問問你自己你有人味兒嗎?你做的那些事是人能干的出來的嗎?”
以前的洪信不能說是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但的確話比較少。而以前的陸青也不會一口氣說這么大一堆話。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很憤怒。他能理解自己的母親因為父親家暴,想要活命而逃離。但是他不能理解應素薇這種人的行為。比較而言,應素薇跟陸大川是同一類人。只不過他們采取了不同的暴力方式。但都對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一生難以磨滅的陰影。因為他知道被父親的陰影籠罩是怎么滋味,所以他才更憤怒于應素薇對北北造成的傷害。
在應素薇被這一大串兒的話弄得不知道怎么還嘴才好時,陸青站起身留了最后一句:“你還是好好改造吧。以后離北北遠遠的。讓他忘記你,比讓他恨你對他更好。我希望你保留最后一點兒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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