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這條路已經(jīng)被堵死了。”
唐彥修詫異一瞬，“你什么意思？”
周歆道：“圣人現(xiàn)在對你信任全無，已經(jīng)將此案交給我處置。就算你將人交上來，案卷上怎么寫由我說了算。甚至，重陽子究竟能不能活著出昭獄，也全看我心情。”
聞言，他面色隱隱發(fā)白。
“唐彥修，你我已是仇敵，不論重陽子出不出現(xiàn)沈既白都不會放過你，究竟要不要再多添薛家這個敵人，你自己看著辦。”
言畢，她低頭端詳起手指，時不時地扣一扣指尖，從容到似乎并不在意他如何選擇。
她越淡定，他越慌亂。
良久的沈默過后，他忽而輕笑一聲，“那我倒想看看，薛公究竟能將我如何。”
聞言，周歆扣手指的動作一頓，諷刺道：“你可是一個好兄長。”
他扯了扯唇角，“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是么？”她捻了捻指尖，輕聲道，“唐彥修，其實你早就知道唐公的所作所為，那日是你主動要求令妹隨你出城祭祖。你想支開她，讓唐公有機會對張卿清下手。”
“是又如何？”
她冷笑出聲：“你知不知道你親手毀了她的姻緣？如今她常伴青燈古佛，與所愛之人相見不能相守，你可有半分悔過之心？”
唐彥修的目光乍然犀利起來，“悔過？他出身商賈也就罷了，與阿施結(jié)識以來可曾為她做過什么？堂堂七尺男兒，受辱還要阿施出面相護，就這等品性還想娶我妹妹，他也配？”
周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沒有再聊下去的欲望。
此番上門套話的行為多少有些不理智，但也不算全無收獲，至少可以確定唐彥修并沒有將她身份公之于眾的想法，還意外收獲了永定樓這條線索。
離開唐府時，夜色更深露重，巷弄兩側(cè)的院墻高聳，連月光都照不進來，沒有一點光亮。
租借的馬車已經(jīng)不在了，她往前走了幾步，猶豫著是回水云間，還是去張卿清那裏買個醉。
身后傳來輕微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跟著自己，回頭一看，黑乎乎的巷弄裏空無一人。
周歆加快了步伐，清晰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極速靠近，立刻豎起了劍指，進入全神戒備的狀態(tài)。
腕間一緊，冰涼的觸感令她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正欲甩出符紙，就被一股力量拽到了一旁，脊背抵在冰冷的院墻上。
未等反應(yīng)過來，便有只手拖住了她的后腦勺，隨即唇上一溫。
周歆倏然睜大了雙眼。
撲鼻而來的清列氣息中混雜著酒氣，還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金桂香，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不言而喻。
就在她懵懵然的一瞬間，一抹柔軟闖進牙關(guān)，極盡糾纏著她的唇舌。
這個吻十分霸道，周歆被吻得大腦發(fā)懵，唇舌攪翻一瞬才回過神來，怒氣沖沖地推開了他。
“你有病嗎！”
沈既白一聲不吭地抓住她的雙手，迭放在一處，按在她頭頂，另一只手掐著她的脖頸，迫使她抬起頭，再次吻了過來。
這是po文裏最常用的強吻姿勢，周歆之前看過不少，親身經(jīng)歷還是第一次。
可她一點也不興奮，反而更加生氣，兩眼瞪著閉闔雙眼的沈既白，死咬著牙關(guān)不松口。
細密的親吻來勢洶洶，強勢而不容推拒，越吻越深入，唇齒纏綿間，那抹柔軟幾次三番地嘗試入侵，周歆的掙扎在越來越激烈的深吻中化成細碎的嚶嚀。
她漸漸招架不住這猛烈的攻勢，雙腿發(fā)軟，有些喘不上來氣，輾轉(zhuǎn)在唇齒間的柔軟戀戀不舍地退了出去，吻也逐漸從唇瓣向下移。
溫潤的薄唇輕輕吻過她的下頜，她的脖頸，轉(zhuǎn)而去親吻她的耳垂。
周歆渾身一僵，大腦嗡地一下炸開了。
“沈既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停了下來，雙臂摟緊她的腰肢，頭埋進她的頸窩，低啞的聲音響在耳邊，模糊囫圇，周歆沒有聽清。
“你說什么？”
“……我是你的。”
聞言，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腦子有些懵。
沈既白默不作聲地將人摟得更緊，鼻尖似有若無地從她脖頸輕蹭而過，似乎在撒嬌，也似乎在乞求。
“……別不要我。”
周歆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難以置信地道：“所以，沈少卿這是在自薦枕席？做不成眷侶做男寵也行？只要我愿意要你，怎么對你都可以？”
聞言，他的身體陡然一僵，連噴灑在耳廓的氣息都停止了。
看來只是單純的求覆合。
是她誤會了。
周歆剛想伸手推開他，便聽一聲咬牙切齒的聲音響在耳邊。
“……只要你不扔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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