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跟二寶在屋裏吃完早飯,見自家娘親和姥姥都還沒回來,就有些著急了,央著二寶帶她去找娘親,二寶看著柔柔弱弱的吉祥,點點頭,收拾好了桌子,就拉著吉祥的小手往園子裏走去。
吉祥被二寶牽著手,感覺到他手裏汗津津的,手裏不怎么舒服,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掙開,就已經繞過了姥姥家的一大排屋子,到了后面的園子裏頭。
“奶奶,奶奶······”二寶放開吉祥的手,走到園子裏頭去找吉祥姥姥,吉祥趁著這個功夫,趕緊把自己的手在衣擺上蹭蹭,把汗給擦掉,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那裏等姥姥她們。吉祥一邊等著,一邊看姥姥家后院的布置,只見這大菜園子足有一畝地大小,層層迭迭的各種蔬菜瓜果爬滿了架子,遠處都看不真切了。
近處的地方,離著屋子最近的有兩片韭菜,跟自己家的差不多,韭菜旁邊是幾排茄子秧辣椒秧,再往后的地方是幾排豆角,有普通的豆角還有豇豆,吉祥只覺得姥姥家這菜園子,不光比自家的大,比自家種的東西多,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裏頭,好像是哪裏和自家不一樣。
吉祥細細的觀察著姥姥家的菜園子,到底是哪不一樣呢?忽然吉祥在院墻那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吉祥自家的院墻是半米高的土墻,平時也就是劃個地界,防防野狗亂竄而已,姥姥家的院墻卻不一樣,雖然下面也是半米高的土墻,上頭卻還有一人左右高的柵欄,那柵欄用什么做的看不清楚,但是上面纏繞的眾多藤蔓,開出的不少金黃花朵還有結出來的已經半大的黃瓜什么的,倒是讓吉祥另眼相看起來。姥姥家的這院墻利用的可真是妙啊,一來院墻加高了,保護了院子也有了私密性,再有那加高的柵欄上,纏繞的密密實實的藤蔓還有結出來的菜,可是真不少,足有三五條壟的產量呢。
吉祥讚嘆之余,心中想著要是自家的院墻也夾上這樣的柵欄,能多多少菜,正算著算著,吉祥忽然一嘆氣,自己這還想著怎么增加產量呢,家裏現在的菜都已經吃不完了要爛掉了,要是增加產量還吃不完,那不是浪費糧食么?吉祥想起春天時候為了一點點新鮮的綠菜漫三遍野的走,挖野菜的情景,皺著眉頭郁悶,要是有冰箱能把青菜保鮮或者是種反季節蔬菜就好了,這樣一年四季都有新鮮菜吃了。
“吉祥,你站在這干啥呢?”吉祥娘親從園子裏頭鉆出來,看著吉祥皺著小眉頭一臉郁悶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
“二寶哥帶我過來的,他去找姥姥了。”吉祥揮去心中的疑惑,對娘親笑了笑答道,看著娘親手裏拿著把奇怪的小刀,身上穿著的圍裙有著綠綠是瓜皮樣的東西,眨眨眼睛,“娘你干啥呢?你手裏的小刀怎么這么奇怪啊?”
吉祥娘看著吉祥好奇,把手裏的小刀遞到吉祥手上,“這是你姥姥做的旋葫蘆的小刀,別拿手指頭碰刀刃啊,利著呢。”吉祥低頭看著娘親遞過來的小刀,這小刀和前世看到的賣菠蘿攤子削菠蘿用的刀有點像,一個把子上面裝了呈直角的小鐵片,小鐵片的尖端被磨得比較鋒利,中間連接的部分,比旁邊尖角的部分稍微短些。吉祥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吉祥娘笑笑,從吉祥手裏拿過小刀,一手拉著吉祥,“走,看你姥姥曬菜干去。”
“菜干?”吉祥聽了眼前一亮,這不是就是古代的脫水蔬菜呢?懷著激動的心情,吉祥跟著娘親往園子深處走去,繞過一片黃瓜架子,吉祥看到菜地的中間有一片空場,上面擺著兩大排架子,架子下面幾層放了好多蓋簾子和簸箕,上面則是有不少細高粱桿(俗稱不會打),不管是蓋簾子上頭,簸箕裏頭還是高粱桿上頭,都滿布著各式各樣的菜干。
“哇!”吉祥大開眼界,不由得讚嘆出聲,而架子中間忙活著的繼續姥姥一看到吉祥,轉過身來,“呦,我們的寶貝吉祥醒啦?你二寶哥哥帶你吃早飯沒?”吉祥左右看了看,姥姥身邊咋沒有二寶哥哥的影子,二寶去哪了呢?不想告狀讓二寶受責罵,吉祥點了點頭,“吃飽了,白面卷在好吃,姥姥做的咸菜也好吃,我吃了好多呢!”吉祥拍了拍自己圓圓的小肚子,示意著自己真的吃了不少。
“好好······”吉祥姥姥看著吉祥可愛的樣子,心裏喜歡的不行,臉上想笑容十分燦爛,“吉祥你就在這玩兒吧,或者讓你二寶哥哥帶你去抓蝴蝶去。”吉祥聽了搖了搖頭,“我要在這看姥姥曬菜干,回去吉祥也要曬!”
“咦?吉祥你跟個小大人一樣的嘛,你說說,你曬菜干要干啥?”吉祥說的話讓姥姥聽得驚奇,小小的女娃子咋就想要曬菜干呢?吉祥姥姥湊到吉祥身前,蹲下來跟吉祥對視著,想聽聽吉祥的回答,“我······曬了菜干冬天就能多吃點好吃的了。”吉祥羞澀的說出心裏話,想跟姥姥學曬菜干,還真沒有啥偉大的目標,就是為了多吃口好吃的菜罷了。
“哈哈哈······咱們吉祥倒是實誠,心裏想說啥就說啥,好好好,為了吉祥冬天多吃點好吃的,姥姥教給你哈!”吉祥姥姥被逗得哈哈大笑,連帶著吉祥娘親臉上的笑容也不少,兩個人都沒把吉祥小小的心思放在心裏,吉祥娘親給自家娘親搭著手曬 菜干,吉祥在旁邊認真的觀察,知了聲聲叫個不停,吉祥在這菜園子裏的時光卻并不難過,反而比剛來的時候更加有興致。
這時候,吉祥姥姥手裏正拿著一個青色的大葫蘆放在腿上,手裏邊攥著的就是剛才吉祥娘手裏拿著的那種奇怪的小刀,只見吉祥姥姥熟練的左手扶著葫蘆,右手拿著刀,雙手不知道怎么動的,那青色的嫩葫蘆就被旋成了一條條的葫蘆條,仿佛棉線一樣,緩緩的掉落在姥姥身邊的簸箕上,而且粗細一致連綿不斷。
“哇,姥姥你咋弄的,這葫蘆咋像面條似的,都不斷呢?”眼見著吉祥姥姥飛速的把一個大青葫蘆旋完,也就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吉祥拍著手讚嘆道,“姥姥你的手藝真好,教我吧教我吧!”吉祥仰慕的看著自己的姥姥,吉祥姥姥被外孫女這么一夸,飄飄人然起來,滿口應承了,末了還說,“你母親當初學了好幾年都沒學會,一直到出嫁都不會呢,我看看咱們吉祥是不是比你你母親強啊!”吉祥姥姥說完哈哈大笑,吉祥娘親像個小女孩一樣扭著吉祥姥姥撒嬌,吉祥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家娘親不曬菜干也不弄葫蘆條呢,感情是不會旋葫蘆條啊。
說練就練,吉祥也得到了一把那樣的怪異小刀,然后被分到了一個小小的已經收拾干凈了的青葫蘆做實驗,這青葫蘆就是家裏的普通菜用葫蘆,嫩著的時候切開炒菜或者是旋葫蘆條曬著燉菜吃,等到了秋天了長老了以后,葫蘆變成了淡黃色,用到破開兩半以后就是農家常用的瓢。這種葫蘆一般只有一個肚,比用來觀賞或者裝酒用的仙葫蘆差吧不少。饒是如此,吉祥手裏拿到這個小小的去過皮的青葫蘆,看著姥姥動作利索的開始給葫蘆去皮,默默的記住姥姥說話的重點,然后等著重要步驟旋葫蘆。
“旋葫蘆的招好多菜都能用呢,葫蘆啊,窩瓜啊,都能弄成條條,曬干了以后好好放起來,過年也能吃,開春沒菜的時候也能吃呢。”吉祥姥姥一邊說著,一邊就已經把葫蘆表面的硬皮都給清理干凈了,然后拿著菜刀在葫蘆口的那個地方一劈,葫蘆嘴兒的地方就掉了,只剩下大大的肚兒和一葫蘆的葫蘆籽。這時候的葫蘆籽因為葫蘆還沒有完全干也沒有變黃,估計是沒有啥種植能力的,吉祥看著姥姥用個木頭棍子插進葫蘆裏頭攪了攪,然后抽出來,就開始伸手往葫蘆裏頭掏葫蘆籽,吉祥看到姥姥的手很大,掏葫蘆籽的時候還挺費勁的,于是自告奮勇的要幫忙掏,吉祥姥姥覺得這活兒也沒啥危險性,索性就把葫蘆交給吉祥,然后自己又去給其他的葫蘆去皮掏籽。
掏干凈了葫蘆裏頭的軟瓜子還有葫蘆籽,吉祥姥姥讓吉祥和吉祥娘親好好看著怎么旋葫蘆,先是把那樣子奇怪的小刀壓在葫蘆表面,然后左手一使勁就開始轉起葫蘆來,而剛剛壓著小刀的地方,也因為葫蘆的轉動開始旋出葫蘆條。吉祥看著姥姥雙手輕輕擺動,如線的葫蘆條就這么掉到了簸箕裏,頓時覺得十分的神奇,更為神奇的是,一圈一圈的把葫蘆給旋完了以后,姥姥旋出來的葫蘆條竟然都沒斷過。
“哇,姥姥你真厲害啊,葫蘆條竟然都沒斷過!”吉祥拍著手讚嘆,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手藝學到手,簡直跟變魔術一樣的,太神奇了!
“哈哈,你要是多練練啊,你也能不斷!”吉祥姥姥哈哈大笑,還不忘揶揄的看了一眼吉祥娘,惹得吉祥娘紅著臉露出小女兒的嬌態,吉祥知道這是自家娘親練得少,被姥姥給笑話了,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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