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睡眠極淺的他,
即便是做夢,也很難有那種印象深刻的夢。
但這回不是。
他夢見自己一身狼狽地被綁在火刑架上,
嗆人的煙灰,和在他身上灼燒的火光,
所有的感知都無比的鮮明。
可那樣鮮明的疼痛在他眼裏,
卻敵不過火光那頭一個飛馬入城的身影。
他看不清那道身影究竟是誰的,只能隱約看見一身戰袍。
但那馬蹄的噠噠聲,卻好像每一聲都踏在他心頭一般,
疼的他甚至都有些直不起腰。
他努力地張嘴,想要讓那人不要過來,
可喉嚨卻早已被濃煙熏啞,
任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發出一兩聲嘶啞到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清的低吟。
心臟的位置,像是要為那人一寸寸裂開,
他拼了命地想要抬頭看清那人的模樣,
最后卻滿頭大汗地猛然驚醒,
只余下還在飛速跳躍著的心臟,告訴他,剛剛確實有做過那樣一場夢。
有些難受地按了按胸口還在發悶的位置,
陸瑾深靜靜地感受著沐顏所在的方向,
那一顆鈍痛難安的心,才終于緩緩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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