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凌乘了步攆下朝回宮,任是身邊宮侍們舉著巨大的黃綢華蓋,又拿了羽扇送來涼風,正午的暑氣漸漸蒸騰上來,還是感到燥熱。玄色赤龍紋的冕服一層層繁復而厚重,威儀莊嚴卻也熱得讓她煩悶。只是她從小被教導注重儀態,在步攆上端坐如儀,縱然額前微微沁出細汗,卻也只拿了折扇輕搖。那扇柄綴著的同心結也隨著搖動起來。它用紅繩穿梭旋復結成,精巧而別致,看得出是用了巧思。一如編結那人的心思靈巧幽婉,姿容風流俊媚。他總是笑意溫存地跪在自己身下,獻上自己的一切任她恣意。在她狂躁暴虐的時候,忍著渾身傷痛卻露出卑微討好的媚笑,竭盡所能地滿足她,撫慰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雪膚花貌,風流靈巧,精通音律,色藝俱佳……除了卑微且無從查問的身份,司馬凌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缺點,似乎他天生就是為了取悅自己而存在。這樣的人兒死了雖然有些可惜,卻也不至于因為憐憫就放過他,這深宮還會有無數個新鮮的面孔去代替他……更何況,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合了心意的玩物。但她疑惑的是,他這一身的本事處處迎合于她,究竟是誰的培養。太后處死他如同碾死一直螻蟻,但卻遲遲不動手,恐怕也是想摸清他身后的脈絡。暫且不殺罷。司馬凌按了按太陽穴,路過長春宮,看那青翠的銀杏葳蕤展開在朱紅色的宮墻外,隱約透著淡淡的藥香。沈銘此時正皺著眉頭,斜倚在貴妃榻上喝藥。此時溽暑難消,各個宮卿的宮里都擺上了冰鑒,只是他怯寒怕冷,身上還蓋著一層薄薄的春被。聽聞司馬凌駕到,忙把喝了一半的藥撤去,生怕熏著了司馬凌,命人開窗通風才去接駕。司馬凌由著沈銘親自伺候沐浴,又替自己換上一身銀綃龍紋常服,頓覺暑氣全無。她屏退了眾人,把沈銘輕攬懷中,并肩倚在貴妃榻上:“阿銘,昨夜暈倒了,今天也不派人告訴朕來瞧你。”“陛下,是臣侍這身子沒用……臣侍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陛下擔憂。”沈銘枕在她肩上,下巴抵著她的肩窩輕蹭。司馬凌被蹭得有些心癢,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沒用么?朕倒是覺得,你這身子挺‘有用’的。”“陛下……”沈銘原本一臉憔悴面色有些發白,聞言又微微有些發紅,添了幾分羞澀。司馬凌看著他病如西子更俏三分,本就躁動的心有些難耐。沈銘也溫順地迎合著她……然而不多時,便暈了過去。太醫來診治之后,在司馬凌問詢的目光下惶恐不安地擦了擦汗:“陛下,臣不敢說……”見他有難言之處,司馬凌心下明白,離開沈銘出了內室:“這里沒人,說罷。”太醫撲通一聲跪下,聲音顫抖:“陛下,您不能再寵幸端君了……他體虛怯弱,需要好好調養,多則半年,少則半月……就算是調養好了也不能經常承寵……且這種弱癥十有八九無法生育,就算您跟端君有了龍裔……也會使您胎象不穩,對您和皇嗣都不利。”無法生育?司馬凌有些愣怔。宮卿們都在嚴格監管下,定時服用避子藥,她也沒打算在身邊有人掣肘她的時候要孩子。身為女子,擔負著孕育后代的使命。自己唯一與世間女子不同的是,她站在權利的巔峰,后宮諸人,讓誰有資格跟自己延綿子嗣,只在于自己在權衡利弊下的選擇。但對沈銘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這樣聰慧明禮的人兒,本打算將來給他這個機會,但他自己卻無緣了。她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這事不許告訴任何人,以后他的病都由你主治,退下吧。”“諾,微臣告退。”太醫惶恐不安地退下,感覺像是撿了一條命。司馬凌興致缺缺地離開了長春宮,按著宮卿養病的規矩撤了沈銘一個月的綠頭牌。又怕沈銘失落,便通傳沈府這個月可以進宮探望侍疾。皇帝宣沈府家眷侍疾,依照慣例,該由沈銘的兄弟前去。沈太傅掂量再三,覺得只有嫡子前去侍疾,方能顯出沈家對沈銘的重視,對皇家的恭敬,便叫嫡子沈鑠進了宮。沈銘的嫡母蕭氏聽聞,在自己房間摔了東西破口大罵:“那個下賤女人生出的賤種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要我的兒子去侍疾?”沈太傅在外看似端肅正經,在家卻是出了名的懼內,又因為多年來對蕭氏心中有愧,便對蕭氏的跋扈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次聽聞她的抱怨,覺有些過了,怒而拍案:“夫人慎言!銘兒如今已經是陛下親封的端君,是皇家的人。如今你我見他都要行君臣之禮,以后夫人要放尊重些。”蕭氏緘口不言,心中的陰狠不滿肆意蔓延:沈銘,就算你成了君卿又怎樣?你身無依仗,又育不了皇嗣,女帝又能寵你幾時?遲早一個人老死宮中,白白成為這沈家基業,我鑠兒前程的鋪路石罷了。你和你母親那個賤女人一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們……一生賤命,無可改變。司馬凌去了江暮靄的咸福宮,在長春宮未盡的興致終于有了決堤之處。云收雨散,江暮靄伏在她身上一臉饜足,把臉貼緊她柔軟的心口處,回味著她的味道。他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龍涎香味兒,一貫的令人迷醉,只是今天好似多了一種好像從哪里聞到過的香味兒。那香氣若有若無極其淺淡,像松香又像荷露……她是從不用的。電光火石間,他想了起來,是沈銘。雖然知道司馬凌今日午間去寵幸了沈銘,也記得她早上剛提點過要后宮和睦的話,但聞到她身上有別人的香味兒,心里還是難過得發酸。“在想什么呢。”司馬凌捧起了他的臉。“沒,沒什么……”江暮靄怕被看出心思,低頭把臉埋在她懷中。司馬凌捋了捋他腦后的長發:“肯定有事……你最近身上可好?還吃著藥么?”“臣侍的病已經好了……”江暮靄忽然想起了什么,從枕下捧出了司馬凌的長劍,“陛下,您把這劍收回去吧,看著有些怕人。”司馬凌笑著拿起劍:“這把龍泉是朕多年隨身之物,有什么好怕的。”江暮靄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您是不是拿它殺過人?”“嗯。”司馬凌想起了那些刺客,心中一凜。江暮靄看著司馬凌拿劍的神色有些嚴肅,心里有些不安。司馬凌側身把劍擲在榻下,回頭看江暮靄神色惶恐,笑著坐起來倚在枕上,和他對視:“怎么又害怕了?你昨晚喊朕名諱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么?”江暮靄大驚,翻身就要跪下:“陛下恕罪,臣侍今個已經后悔一天了……”司馬凌笑著把快要嚇哭的江暮靄摟緊,輕撫安慰:“三郎,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你喊的時候千萬不要被旁人聽見了,不然被揪住按律治罪,朕也沒辦法。”江暮靄聽到她喊自己“三郎”,這才放下心來,添了幾分激動環抱住司馬凌,低頭吻在她的修長細膩的頸上:“陛下,我……對您是又愛又怕啊……”司馬凌被脖子上那個熾熱的吻弄得有些癢,看到江暮靄動情的樣子,愈發覺得他俊美動心。“你怎么這么磨人呢……”司馬凌笑著一個翻身,把江暮靄推倒壓了下去。“陛下……”江暮靄第一次見司馬凌主動,剛想驚呼一聲,他的唇便被司馬凌突如其來的一吻堵上了,一種莫大的幸福感在他心中無邊無盡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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