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舟托腮思考了片刻。
司晴耳朵忽然動了動，說：“快去吧，蕭姑娘到院子里去了。”
沈夢舟一陣風般地閃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鋪滿了白石，在金魚池面前，蕭云縈正在喂魚。
沈夢舟輕咳了一聲，手上拿了一件天凈紗的披風走了過去，給她披上，然后說：“御風殿很高，晚上風大，你怎么出來了。”
蕭云縈拉著披風，輕輕說：“多謝！”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休息了一會兒的沈夢舟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閑適超然的仙氣。
這種閑適而放松的狀態，實在是很讓人放下戒備。
兩個人離得很近，沈夢舟能瞧見她白凈臉龐上的微微紅暈，仿佛受了鼓舞似的，他說得很慢：“小珍珠，其實本該我來說的。我——”
蕭云縈秋水般的眼睛抬起來，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人。
沈夢舟生得極好看，白皙的臉龐如玉盤，線條又極為流暢，老天爺精雕細琢過的眼睛就是脈脈含情，這樣的人把自己裝在里面，眼波微漾，掀起心海漣漪，實在有些讓人招架不住。
“你別說了，今天那位白發老怪說的話當不得真的。”蕭云縈說。
她不需要第二個師傅，毫無疑問。
就算要找，肯定也不是沈夢舟。
修行的法門都不同，他為什么會寧愿收一個假弟子，都要讓自己入門，實在太荒唐了。
沈夢舟說：“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其實，御風殿今年可以招很多弟子，你來我們這里之后，就住你現在這個屋子，你喜歡養兔子也好，喜歡養別的都行。”
只要你留下就好。
“我已經告訴了你，我不會找第二個師傅。”蕭云縈別過頭去，慢慢說，“而且......你若是第一次招弟子，不妨招幾個合你心意，真正能傳授心法教化成才的，你若是收了我，我和你修的不是同一個門道，于你于我，都不是好事。”
仿佛沒有聽到一半，沈夢舟的表情僵硬著，一絲不變。
這樣的理由，不足以留下你嗎？
沈夢舟嘗到了苦澀的滋味，那還能怎么樣呢？
“沈夢舟，謝謝你！”蕭云縈說，“我早就該說一聲謝謝了。”
聲音微微發顫，蕭云縈的嗓音輕得像羽毛一樣，從沈夢舟的心上拂過。
“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就死在廣海了。我真的要謝謝你！”她的眼睛閃閃，就像夜空里的星星，帶著他一起回憶起幾天的時光。
沈夢舟喉頭微微一動：“不用......修仙問道，救人自然也是應該的，而且我們剛好碰到也是緣分。”
蕭云縈說：“是啊！有緣相聚，也會有分開的時候。”
他看著蕭云縈一字一句地說，生怕自己聽錯一個字。
蕭云縈繼續說：“我沒有告訴過你吧，是師傅的密語讓我來璇璣殿找余嫣仙師的，可是，如果那位仙師已經真的故去了，我實在沒有什么理由繼續留在這里。以前都沒有發現呢，原來我喜歡去山頂聽風聲，我喜歡去溪澗聽水流，璇璣殿什么都好，只是沒有我要的自由。”
沈夢舟耳邊被這句話炸響，如墜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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