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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避子湯（1 / 4）

太后來了一趟, 見相雪露無什么大礙，便也放心下來，與他們閑聊幾句后，先提前離開了。

姨母走了, 相雪露的心弦還沒來得及微微松弛一下, 轉(zhuǎn)眼就意識到慕容曜還在此處。

她耐心地等待了片刻, 見他還沒有挪步走的意思, 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溫溫吞吞地開口問道：“陛下今日可有政務(wù)要忙？”

慕容曜將視線緩緩移過來，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笑道：“是有些。”

“那——陛下不如先去處理朝政，臣婦一介后宅婦人，實在不敢繼續(xù)勞您費心。”

話外之意就是, 您就不用在這裏多留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低下頭來，昨夜的事沒過去多久, 現(xiàn)在這個時候, 她實在是不想與他有多的接觸, 甚至是視線碰撞。

她等著他說“好”，可等了許久，只聽聞頭頂上方傳來一句微訝的聲音：“皇嫂確定如此？”

相雪露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不明白他為何發(fā)出此言, 卻見他的面上也帶著同樣的困惑。

慕容曜微微側(cè)臉, 看向她, 不解地問：“皇嫂，莫非不準(zhǔn)備離開此處了？”

相雪露被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弄糊涂了，他走又與她離開這裏有什么關(guān)系？

卻見他將目光挪到她的肩膀處, 輕輕地極快地順著她的身體掃下來，垂下眼眸：“我以為皇嫂，是需要一些衣物的。”

他一副錯怪了她的語氣，將責(zé)任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權(quán)當(dāng)是他會錯了意。

相雪露仿佛渾身被潑上了一盆涼水，陡然意識過來，此時她身無寸縷，只是暫且以錦被遮羞。

原本身著的衣裳，早已不知被拋到了何處，或者，那輕薄的絲質(zhì)已變成了碎片。

回想起慕容曜離去前，曾說要幫她帶一些衣衫來，彼時她還在想，他怎么知道她的尺碼。

現(xiàn)下人家好心替她尋來了，她卻還要趕人家走，說不定還被誤解成想繼續(xù)光著身子賴在床上。

尷尬一瞬間涌上心頭，她支支吾吾地開口：“謝……謝過陛下。”

多的話她也不知道如何說，去解釋好像也有些不對勁。

想著言多必失，說完這句話后，她就閉緊了嘴巴，不置一言。

所幸慕容曜并沒有在此事上多做計較，微微抬手，門外守著的曹秉德便去傳了宮人。

相雪露沒有等待太久，只感到一陣香風(fēng)吹來，門口魚貫而入一群宮人。

她們皆低眉順眼，腳步安靜得聽不到聲音，每人的手裏都端著一個沈香木的托盤，托盤上迭放著各種精致奢麗的衣裙。

有素白皎潔，若流風(fēng)回雪，質(zhì)地似月華般的錦緞裙裾，也有燦金耀目，金絲紋繡出鳳羽，以鴿血紅綴以鳳目的華美之裳。

琳瑯滿目，目不暇接。一時間，室內(nèi)仿佛有流光四溢。

宮人們端著衣裙，圍繞著相雪露陳列了一圈，只垂首等待著她挑選。

相雪露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只是遠(yuǎn)遠(yuǎn)一看，便知那些衣裙非等閑之物，無一不是耗時耗財才能制成的，制衣之人，也必定是奇技在手的匠人。

每件衣裙，都仿佛極盡世間想象，像一場最瑰麗的夢一般。

她突然產(chǎn)生了深深的疑惑，慕容曜是如何有這么多女子的衣物，還件件不凡。

她素來只知道他身邊清白如玉，干凈得就好像一張白紙一樣，與他某些諸侯王以及郡王的堂兄弟，可謂是天壤之別。

甚至看起來都不太像是慕容皇室的男人。

先帝姬妾甚多就不用說了，在他這個歲數(shù)時，已經(jīng)有了早夭的長女。

后來后宮也是錦繡滿屋。

慕容曜卻像是要追隨先賢圣人，覆古之道，克己覆禮一樣。

實在不怪她多想。

可惜還沒等相雪露思緒轉(zhuǎn)深，慕容曜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皇嫂可有中意的衣裳？”

語罷，他微微一頓，似乎怕她拘束似的，慢慢地說：“皇嫂可以隨意挑選，剩下的，也可一并帶回去。”

相雪露看向他的臉龐，見他面上微帶著歉意：“皇嫂的衣裙之事，責(zé)任多在朕，這便權(quán)當(dāng)是為皇嫂賠罪了。”

他的語氣之誠懇，舉動之真誠，讓相雪露一點不相信的理由都沒有。

他隱晦地提起昨夜之事，倒讓她又有些面紅心跳。

但她知道，他并無別的意圖，只是想解釋一番他此行的理由。

“這，未免太過貴重了，臣婦擔(dān)待不起，只取一件應(yīng)急便可。”她將聲音壓得很小。

慕容曜聞言，聲音裏的愧疚更濃了：“皇嫂若是不收，朕心中有愧難安。”他的聲音低低沈沈，就像是一只受傷了的大型類貓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