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每隔一段時間響起。
那是外面的事情,裏頭卻靜謐得讓人發悶。
廚房裏一個人也沒有,十分冷清,似乎也因為這份冷清,連窗戶也要用垂下來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明明是白天,廚房裏也仿佛夜晚,和外頭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角落裏擺著一個高大的櫥柜,和墻只有一點縫隙,形成了一個更幽暗的角落。
而那裏似乎站著一個人。
他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唯有一點隱隱約約的影子,讓人確定那裏的確是有人的。
藺懷生就藏在這。
他背靠著墻和櫥柜,眼皮微垂,看似放松地休息著,但余光裏仍然沒放過對斜對角房門動靜的偵查。
藺懷生會在這裏,還要從剛才說起。
發了瘋的蘇柏對眾人無差別地開槍掃射,眾人起初毫無防備,場面幾乎可以用亂作一團來形容。好在蘇柏傷了一條腿,在最初的射擊后,趁著他換彈匣的間隙,眾人四散逃開,把蘇柏留在了二樓。
眾人幾乎是毫無計劃地散開,沒有人在這時候結伴,兩個人太容易暴露目標了。所以現在藺懷生也不知道其他人藏在了哪裏。
只有外面偶爾的幾聲槍響,說明蘇柏依然不肯放棄地搜尋著。
不透風的廚房有些悶,經過了劇烈奔跑后的藺懷生雖然已經平覆了呼吸,但他的額頭還有不少細密的汗。
但正是這一點無傷大雅的狼狽,讓他更美得更逼人眼。
藺懷生不打算坐以待斃,這不是他的性格。他一直玩的都是獵人的手段,絕不可能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如果藺懷生有槍,他甚至還有可能反過來拿槍指著蘇柏的腦袋。
好吧……不該這么暴力。
藺懷生在心裏不那么誠意地道歉。
他應該換一個說法,他只是想知道蘇柏在夜裏遭遇了什么。
剛才的逃跑過程中,藺懷生回頭看了一眼蘇柏。客觀事實是蘇柏傷了一條腿,走得慢是必然,但藺懷生依然覺得很奇怪。
因為蘇柏走路時的姿勢。
他不是一瘸一拐,而更像是完全由一條腿費力地支撐著行動。明明他受傷的那條腿還在那,卻好像被吃掉了似的。
可惜蘇柏大概率不肯告訴他們。游戲進行到現在,消息成為每個人握有的最大籌碼,蘇柏沒那么傻,這是他用一條腿換來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他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從他嘴裏撬出消息通關。
但還有一個人有可能知道,那就是仇。
而藺懷生也正在找他。
不僅為了探聽消息。
更因為仇很有可能是“嘴巴”,藺懷生必須要進行確認。
可是從剛才到現在,藺懷生跑過幾個房間,也沒有找到仇。
不知道對方在哪,還是已經死了。
如果死了,那藺懷生很可能就要面對他少了一個忠臣的不利局面,那么與之相應,他接下來的手段也不得不激烈起來。
忽然,藺懷生聽到了一絲動靜。
很輕,但仔細辨認能知道是男人的腳步聲。
他抬眼,斜對角面向樓梯的那扇門并沒有被打開,藺懷生就知道,現在走進來的這個人重覆著剛才他的路線,是從餐廳與廚房相接的這一側門進來的。
而藺懷生現在所處的櫥柜夾角正與和餐廳連通的門同側,也就意味著他看不到進來的人,對方更不可能看到他。
不是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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