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蘇蕪謹慎, 只用了一縷精神觸手，此刻她剩余的大部分精神力還呆在自己意識海，那一縷觸手卻傳遞回了不一樣的信息。
是一片充滿血色的空間，空中漂浮著的隕石, 被風席卷著, 迅速化為齏粉。
空間暗沈沈, 飄浮著細細的血絲, 一股壓抑到極致的絕望傳來。
蘇蕪小心地繞過碎石, 凝出精神薄膜保護自己, 往深處飄去。
只見一只巨大的鯨魚躺在地上, 雙目闔上，奄奄一息, 藍色的皮膚滿是傷口, 不知是被風割裂, 還是本就有的。
暮靄沈沈的死氣，從他身上傳出。
此處空氣中的血絲更加濃厚, 看來正是來源于此。
感受到陌生的精神力靠近, 鯨魚掙扎著抬起頭。
看見蘇蕪，他眼睛一亮，隨即暗淡下來，垂頭趴下。
蘇蕪小心翼翼地靠近, 試探道：
“您是？”
鯨魚不理他, 徑自埋頭，好似聽不見她的話, 也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般。
蘇蕪找不到辦法出去，此處又只有這一個活物，自然是想辦法與他溝通。
“前輩您為何會在此處？”
鯨魚這才給面子地動了動, 沈悶的聲音響徹在這片空間。
“我已經(jīng)死了，沒什么好說的。”
？
蘇蕪一驚，已經(jīng)死了，怎么還會說話。
她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嗤笑一聲，鯨魚道：
“這是我的精神空間，殘余的一點意識，很快也會散去。”
蘇蕪這下明白了，看來那紅斑是面前這位的精神力，她觸碰時被拉進了這縷殘存意識的空間。
仔細觀察鯨魚龐大的體型，蘇蕪驀地發(fā)現(xiàn)，
——鯨魚眼睛竟然是紅色的！
在帝國，不論原型是什么，眼睛什么顏色，都絕不可能是紅色。
紅色的眼睛，只有一個答案——兇獸。
“您...是兇獸？”
鯨魚眼中迸發(fā)出一縷凌厲，蘇蕪倒是沒看見，不過她清楚地感受到，空間裏的風暴更加狂亂，仿若毀天滅地般。
看來是了。
瞧見這反應，蘇蕪心底下了個結論。
她隨即坦誠地告訴鯨魚，自己是帝國的貴女，目前正在為別人梳理精神力，碰見紅斑又來到這裏。
鯨魚對帝國沒什么好感，但是對蘇蕪，他刻在骨子裏的尊重讓他不會遷怒于她。
只是也沒什么好臉色罷了。
至于他的精神力為什么到了別人的意識海，他也不想管了，反正他已經(jīng)死了。
瞧見蘇蕪稚嫩的身形，不知想到什么，鯨魚慢悠悠道：
“送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本來他也不打算把這人困在這，不如交換條件辦件事情。
“...我有個兒子，現(xiàn)在在f城，你若替我照顧好他，我便送你出去。”
要不是看見蘇蕪，數(shù)年的流浪生活下，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
蘇蕪自然答應，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疑問。
“您死前的最后一幕是什么？”
瞧見鯨魚還算淡然，她大膽問道。
反正自己就是一縷精神力，消失了也沒事，最好能弄清楚這次的異獸暴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達成心愿，鯨魚很好說話，
“我只記得我失去了意識，一直渾渾噩噩，只想殺戮，然后那天腦袋一疼，我被幾只獸圍攻，短暫恢覆了意識，然后有人從我頭上掏出了什么，我便失去了意識。”
也是他精神力高，才能在死后，懷著濃烈的不甘，凝聚一絲意識在這精神空間。
蘇蕪記下了這些話，答應了鯨魚的條件，眼前一黑，便回到了白鶴的意識海中。
這一次，蘇蕪身上有了鯨魚的精神力氣息，很順利地清理了白鶴精神觸手上附著的紅斑。
至于紅斑消失后，鯨魚去了哪裏，蘇蕪卻是不知。
睜開眼，龐大的白鶴已經(jīng)趴在地上睡著了，蘇蕪依舊被他牢牢地護在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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