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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再鬧睡你（1 / 3）

小伙計笑著捂著衣服左躲右躲，擋著作勢要往進(jìn)伸的大手：“我錯了我錯了哥，真錯了，再也不敢了。”

閆寬哼了一聲，放開了小伙計。他松松垮垮地靠著椅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摸出煙點燃叼在嘴裏，眼皮一掀，露出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θ荩骸靶√欤贈]大沒小，拿哥逗悶子，別說摸你，哥他媽睡了你。”

小伙計噗嗤一笑，點頭又搖頭，晃著閆寬胳臂討?zhàn)垼骸安粫耍欢ù_定以及肯定不會在拿哥開玩笑了！”

“要是再犯呢？”閆寬用眼角睨了一眼笑語晏晏的年輕人。

“睡我？”小伙計笑瞇瞇地小聲回道。

“草，滾一邊去，鋪床睡覺！”閆寬磨牙。

……

閆寬自打18歲離開貧困的家鄉(xiāng)，獨自一人來到h城上大學(xué)，讀書、工作、打拼，十年來都是孤身一人、形單影只。

即便偶有與人同租的時候，也不過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泛泛之交，并無過多交集。

就算與那幾個交往時間并不長的女朋友相處，閆寬也并不能全然放松下來投入感情。他身上的負(fù)擔(dān)太重，未來太過渺茫，他從不給她們承諾，也從不約束她們，去留隨意，聚散隨心。正因為投入感情時斤斤計較，結(jié)束感情時便不會有那么多的悲痛傷懷。

可，恰恰因為如此，閆寬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過得沒滋沒味的。晨昏交錯，朝九晚五，家人催著要錢的電話，就是他的全部生活了。

直到與小伙計住到了一起，似乎一切才慢慢不一樣起來。

閆寬讀書的時候，每每有作者將人間煙火形容為溫暖，他便會嗤之以鼻，將書丟過不看。在閆寬的世界中，人間煙火是俗事纏身，是灰頭土臉，是雞毛蒜皮，是錙銖必較，從來都沒有什么溫暖可言。

可如今，閆寬偶爾會檢討，覺得自己以往的認(rèn)知有些偏頗了，畢竟這些日子他確實在平平無奇的俗事中咂摸出了溫暖的滋味。

原來他是個從不盼著下班的人，上班與下班的區(qū)別就是有事可做和無事可做。而現(xiàn)在他也想掐著點下班，即便加班也似乎有了趕進(jìn)度的動力，想要早些完成工作，因為家中有人等他。

有人等他回家。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揉碎了閆寬的心。他曾是孤獨的夜行人，從每一盞不屬于他的燈光中路過，最終投入深暗的夜色，不辨蹤影。

而現(xiàn)在終于有一束昏黃的燈光是留給他的了。光線伸出溫暖的觸角，照亮他，溫暖他，拉著他，回家。

每當(dāng)加班晚歸，下了公共汽車，走入那條沒有路燈，污水遍布的小巷，閆寬的心就雀躍起來。小伙計正在狹窄破舊的出租房等他，一定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好消化的夜宵，燒了熱水打算給他泡腳，并且已經(jīng)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和自己說。

他一想到小伙計哥長哥短的依賴模樣，圍前圍后的親昵態(tài)度，就怨恨巷子怎么這么深，自己怎么走的這么慢。

偶爾不加班的時候，又趕上小伙計去上夜大，閆寬便會倒兩趟車去接小伙計放學(xué)。

他每次都會不空手，帶點小伙計喜歡的吃食。

天氣漸漸冷了，熱乎的糕點自然被閆寬用大衣捂著，每次小伙計像只二哈奔出來往閆寬身上撲的時候，他都要左右躲閃，生怕那只沒有分寸的傻狗壓扁壓碎了糕點。

小伙計與閆寬向來有話說，芝麻大的小事兒都要翻出來說給閆寬聽。邊說邊往嘴裏塞著糕點，仗著身體強健，冷風(fēng)之中吃的也噴香。

閆寬每次都是默默聽著，偶爾搭兩句話，開幾句玩笑，揉揉小伙計亂七八糟的頭發(fā)。不過細(xì)心的人會發(fā)現(xiàn)，他從來都是站在小伙計身前，用身子將風(fēng)擋下，劈開一處港灣任年輕人肆意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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