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退一步, 拱了拱手：“不敢勞動大人。”
“呵，你還有什么不敢的？”賈亦靠在車窗前頭，笑的一臉悠閑，“不打聽不知道, 我道你區(qū)區(qū)一個七品編修，哪裏來的那么大的膽子，竟然敢拿著方煒的名頭嚇唬我？一打聽才知道, 原來沈探花背后還有豫王爺這尊靠山撐腰呢。倒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以為沈探花讀圣賢書，也是斯文人，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身好本事啊。”
賈亦這番話話中有話，聽得沈靜頓時臉色一變。
呂蒙雖不知就裏，也聽出賈亦這話不是什么好話, 面上頓時現(xiàn)出了不平之色，剛要開口，于之靜抬手攔住了他，陪著笑臉上前圓場道：“賈大人言重了。我等年輕后輩，哪裏敢開罪大人？若有什么事, 大人盡管開口吩咐就是了, 咱們必定無不從命的。”
“這話我聽得順耳, 還是這狀元公會說話。”賈亦松了簾子，從馬車前頭下來, 踱步到三人跟前, 目光最后落到沈靜身上, “，要么人家小于是狀元，你才是個探花呢。小沈啊，我勸你一句，好好學(xué)著點，不過考了個進士做了個翰林而已，千萬別太拿自己當回事。進士如何，翰林又如何？再出頭露面的，也不過是貴人跟前的一條有用的狗而已。聽說前陣子，你在宮裏還撅了豫王爺?shù)拿孀樱蟠蟮米锪怂靠粗駛€聰明人，怎么辦出這么蠢的事兒呢？這往后沒了靠山，更得學(xué)會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做人。沈探花，你說是不是啊？”
話音剛落，斜對面胡同口的馬車簾子被掀了起來，趙衡披著披風(fēng)下了馬車，冷眼看著賈亦：“這么冷的天，是誰這么閑，當街教訓(xùn)旁人怎么做人？”
天色昏暗，賈亦轉(zhuǎn)過身，盯著眼前的人看了會兒才認出是誰，慌忙撩起衣擺跪下：“見過豫王殿下！”
沈靜被于之靜拉著，同呂蒙一起，也跟著跪下。
趙衡裹著披風(fēng)走到賈亦跟前，冷笑一聲：“剛才你講的什么做人的大道理？隔得有些遠，本王沒有聽清楚，勞駕你再說一遍？”
“在下不敢。”賈亦支支吾吾，以為趙衡真的沒有聽清楚，“只是昨日裏……昨日有些公務(wù)，沒有跟沈編修說清楚。今日下值了正好碰到，所以想著跟沈編修再說一說。”
“公務(wù)？什么要緊的公務(wù)，還把本王牽扯在裏頭？”趙衡道，“你真當本王是聾的，沒有聽見你說的什么？孤是沈靜的靠山不假，你又是靠的哪座山，竟敢出言刁難朝廷官員，背后詆毀王公大臣？”
賈亦低著頭，頓時不敢再辯解：“是在下失言了！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趙衡撩起衣擺，當胸一腳，就把人踹了出去：“嚼舌頭嚼到本王頭上！誰給你的膽子！”
賈亦被踹的滾了老遠，連滾帶爬起來跪在地上練練磕頭：“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三人跪在后頭，呂蒙小聲嘀咕一句：“……踹的好。這人太不是東西了。”
于之靜瞪他一眼，轉(zhuǎn)頭低聲問沈靜：“這賈亦聽說是皇后表親。你怎么得罪了他？”
沈靜搖頭：“以后再跟你說吧。”
賈亦還在不住的磕頭，街頭又過來兩個人影，人還沒到，先聞笑聲：“這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得罪了殿下？”
沈靜本來惴惴不安，一聽便聽出來人是曹豐，心裏便松了口氣。
趙衡卻沒有罷休的打算，沒等曹豐走近，上前去對著賈亦又是一腳：“以后有什么話，記著當面說給我聽，別躲在背后說三道四。”
賈亦被踹的歪在墻角，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這時才見曹豐帶著個隨從，施施然走了過來，先過去看了看賈亦，頓時一副吃驚的樣子：“咦？怎么竟是你，賈大人？”
說著一邊去他，一邊順手把住他脈門試了試：“脈象還好，應(yīng)當沒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趙衡在旁哼一聲，“孤難道還怕他死了不成？”
“賈大人這是怎么惹到了殿下，竟把殿下氣成了這樣？”曹豐在賈亦身上拍了兩下，勸道，“快向殿下陪個不是，這事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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