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到過涼城,也在藥家住過一段時日。但喜樂并未去過青明山,如今總算真正有機會看一看這座傳聞中的藥材寶庫。青明山上的藥材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藥家每年能煉出那么丹藥,青明山功不可沒,這也就造就了藥家在炎武大陸獨一無二的地位和驚世的財富。所以這裏也是大陸上所有煉藥師和靈醫夢寐以求的地方。
青明山平時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也就是丹藥比賽的時候才會破例開放外圍區域。可是比賽三十年一次,對煉藥師來說一生中也許就只有一到兩次的機會。所以當喜樂他們趕到的時候,這裏已經擠滿了人。
大部分人都選擇盡量向中心靠攏,不過喜樂卻選擇了向南的一條偏僻小徑,與他們背道而馳。那邊是背陰處,遠遠看去影影綽綽全是密林,陽光甚至無法穿透到地面。雖說潮濕陰暗的環境裏也會有長有珍稀藥草,但幾率實在不高。
云天從來都不會懷疑喜樂的選擇,只會堅定地陪她身邊。只是沒想到,谷主居然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完全聽從喜樂的安排。甚至還很興奮地邊走邊問:“喜樂啊,你是不是感應到了這裏有什么特別的草藥?”
“你就那么相信我啊?”喜樂好奇地問道。依谷主的醫術,應該很清楚哪裏才會找到更多的藥材,正常人看到她的選擇都會嗤之以鼻,比如剛剛看著他們走遠的那一群煉藥師。
“你都信不過,還能信誰?”谷主理所當然地回道。那些人不過看喜樂是個姑娘,年紀又小,所以才會小看她。可是左勇的頭疾,還有禁軍的蠱毒,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已經證明了喜樂的本事,他還想著要拜她為師呢,為什么不信?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直覺走這邊會有不少收獲。”喜樂吐了吐舌頭,她這是全憑直覺來走,但通常她的感覺都不會錯。
“真的?那我們趕快走!”谷主聽罷雙眼一亮,走得更加起勁,那矯健的步伐一點都不像是個七旬老人家。云天和喜樂跟在后面不由好笑。
越往裏走,光線越暗,只能看清面前一丈的距離。突然間,云天猛地上前拉住谷主示意他停步。然后把他和喜樂擋在身后,自己則警戒地看著前方。
“怎,怎么啦?”谷主吞了吞口水本能地縮在云天后面,然后微微探出腦袋緊張地看著前面。
“前面有東西。”云天淡淡說道,剛剛有個黑影閃了過去,他不確定是人還是野獸,但看起來體型不小。話音剛落,便傳來一陣像是野獸嘶吼的聲音,低沈而暗啞,聽得人毛骨悚然。
“是不是玄獸啊?好可怕,我們要不走吧?”谷主害怕地說道,他醫術不差奈何靈力低下,遇到危險第一反應自然要跑。
“等等。”這時候喜樂卻突然站了出來,一張小臉微微皺起,她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盯了半晌后,試探性問道:“你是人,對不對?”
黑影沒有反應,回答她的是越來越重的喘息聲,類似于負傷的小獸在發出垂死掙扎的低吼,根本不像是人的聲音。“聽這聲音哪裏像是人發出的啊,我怎么沒聽說過青明山外圍也會有玄獸呢。”谷主說道。
青明山當然也會有玄獸和靈獸出沒。但大都是在山腹深處或是山頂等人煙罕至的地方,半山以下幾乎沒什么大的危險。不然藥家怎么能在山上安全采藥這么多年。
“不,他只是喉嚨被灼傷所以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我能感受到,這是人的氣息。”喜樂搖搖頭,不僅如此,這人的氣息她還覺得有些熟悉。
就在這時,那黑影慢慢地走近,三人終于看清那的確是個人。他裹著一身黑衣,身材佝僂。喜樂看到他的五指焦黑如碳,再加上他粗嘎難聽的聲音。由此可以想象出黑衣底下的身子到底燒得有多嚴重……
看著那只盡乎不成形的手,喜樂沒由來的心痛,那熟悉感越來越強。她捂住嘴巴小聲喊道:“藥大哥,是你嗎?”
黑影頓了一下,半晌后緩緩抬頭,露出了一張被大火燒過的臉。盡管五官焦黑,但依稀能辨別出其中的輪廓,正是下落不明的藥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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