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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3）

第二十六章

萬眾矚目的月考終于拉開序幕，只等坐在考場，中島春宴依然對接下來的考試躊躇滿志，她堅信自己在網(wǎng)球部的補課一定會有效果。少女目光左右搖晃，在發(fā)現(xiàn)右手邊就是自己欽點的朋友綾小路清隆時，好看的眉眼立刻盈滿笑意。

綾小路清隆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很在意這次考試，就像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時隔24小時之后，中島春宴依然沒發(fā)現(xiàn)石原繪美的死訊一樣。

她捏緊了拳頭，悄聲說自己無比期待接下來的一切，還說幸村學(xué)長是個很棒的老師，臨考還給她押了不少題目。

押題，她在念出新學(xué)來的字眼時舌尖下意識碾過唇瓣，眼睛快樂地瞇起。比起擔(dān)當(dāng)「非日常」側(cè)懷有秘密的女生，更像一只被撓著下巴快要咪嗚咪嗚的貓咪。

綾小路清隆愿意相信她此刻的快樂發(fā)自內(nèi)心，他看著她，腦海裏慢慢凝結(jié)出另一個女孩被開膛破肚的尸體——石原繪美死得何其慘烈，綾小路無情緒起伏的眼睛和拐角攝像頭記錄了一切。

對于自己總能撞破“好友”私密事這一點，綾小路清隆直覺被設(shè)計，為此他強迫自己接受中島春宴帶著綿軟笑意的接近，反省自己究竟哪一個點吸引住對方，然而沒有結(jié)論。

柔軟、脆弱，蒼白可欺，所有這些被歸類到受害者范疇的詞語幾乎都可以成為她的前綴。

中島春宴是無害的，至少外表是。

如果不能從行為方式上尋找答案，那么動機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中島她到底為什么，會忽然選擇靠近自己？沒等綾小路清隆解開問題的謎底，他就從另一個愈發(fā)奇詭的角度觸摸到真相——中島春宴并不屬于人類的范疇。

真正的人類，又怎么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地消失呢？

排除所有選項，即使再不可能也是問題的答案。與此同時，中島對生命近乎漠視的態(tài)度就很容易理解了，因為非我族類。她察覺到石原繪美不正常的恐慌與病態(tài)，但因為不在乎，和憤怒于另一件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就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她不在意。

很多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除了她為什么會主動靠近。

綾小路清隆放下筆，試卷分?jǐn)?shù)被控制在及格線以內(nèi)，他沒有選擇用眼睛細細盯住，那太明顯了。中島春宴身邊有一位粗魯?shù)氖匦l(wèi)者，盡管他們倆誰都還沒意識到，但學(xué)生間的謠言如果再加一位主角，表面的平靜就不一定能維持住了。

他看向走廊，六月舒緩的風(fēng)拂過陽臺上被擺成一排的學(xué)生綠植。這場是國文。中島春宴起筆猶豫，落筆后卻斬釘截鐵，她的日文書寫應(yīng)當(dāng)還算可以，因為態(tài)度過于鄭重，字裏行間能看出拘謹(jǐn)?shù)囊馕秮怼恍栌醚劬矗c小路清隆就能從她的寫字速度推理出來。

試卷的最后一題是淺析日本一位小說家的手法特色，中島會選取哪個人物呢？綾小路清隆內(nèi)心升起名為好奇的情緒漫不經(jīng)心的想，一個還在昨天滿面怒容路過另一個女孩子死亡的人，會在自己期待已久的試題中寫下哪位大家呢？

“我都懷疑幸村學(xué)長是不是在故意給我漏題。”

通體漆黑狹長的鋼筆在她指間不斷翻飛躍動，而比這更靈動的是少女的眼睛。中島春宴有和外國人一樣極其深邃的眼窩，這就使得當(dāng)她在認真註視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讓被註視的人有種自己被重視了、是特別的錯覺。

綾小路清隆應(yīng)了一聲，“不會吧。”

就見對方抿了抿嘴，小范圍的笑了一下:

“我也覺得學(xué)長應(yīng)該不至于做這種事，不過太巧了，他前幾天剛跟我系統(tǒng)地講了點日本文學(xué)，然后就其中一個作家很認真地分析了風(fē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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