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很被他們看好啊,”他笑著對愛麗絲說:“若是我沒有來到這裏,你豈不是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等到長大后,說不定還會晉升到頭領(lǐng)的位置?”
愛麗絲想了想,有些為難道:“你說的也有可能。但那個時候的我,一定會過得很不開心。”
杰斐特哈哈大笑道:“是啊,那群人汲汲營營,為的到底是他們自己的理想,還是他們頭領(lǐng)編織出的幻夢呢?”
他又看向愛麗絲:“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還小,還不是考慮那些骯臟大人們心思的時候。”
他從自己風(fēng)衣下拿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在愛麗絲與男孩一起看過來的時候,他略有些得意道:“我說過了,我能帶你一起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看,這就是證據(jù)!”
愛麗絲有些好奇地接了過來,她看到這本沾滿了灰的本子裏并沒有夾幾張紙,但每一張上面都寫滿了字。先開始是平靜的敘述,但越到后面,字跡越狂亂,裏面透出的情緒也越來越瘋癲。
“10月17日,今天珍妮離開了我,她說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生活,也沒辦法接受一個從大城市回來后就一蹶不振的我,她不能讓小艾比隨我一起在這個灰色的小鎮(zhèn)中腐爛,她要帶她開始新的生活……該死,難道對于你們來說,我就是這樣能輕易被拋下的存在嗎?”
“10月28日,屋裏空蕩蕩的,冰箱裏已經(jīng)沒有食物了,這幾天喝了太多的酒,要不是重新給手機(jī)充了電,都不知道今日是何日了……啤酒也沒有了,車裏還有汽油嗎?我要不要出去,老約翰的店是哪一天開門來著?”
“11月12日,距離她們離開已經(jīng)過去多久?為什么都不回來看看?今天好像有人來過……原來只是來催繳電費的……奇怪,我看錯了嗎,有閃光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了……地面像是被轟擊……我以為房子都要被震塌了……”
“11月13日,新聞裏說有隕石墜落到了附近,讓大家不要因為昨天的事驚慌。難怪,那樣劇烈的爆響,我還以為是哪裏的化工廠爆炸了呢。不過……算了,就算真的爆炸了,也與我無干。這個世界怎樣,關(guān)我什么事?”
最前面幾頁都只是一個失敗了的男人在酒后自言自語。這樣的人哪裏都有,在聯(lián)邦,說不定某位游蕩在街上的流浪漢,過去就曾是一跨國企業(yè)的高管經(jīng)理。區(qū)別只在于有的人能重新站起,有的人卻至此一蹶不振。
但接下來的敘述就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11月15日,有什么東西進(jìn)來了……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臺階上有奇怪的拖行的痕跡,后院的樹木也無故折斷了很多,最重要的是,有死去老鼠和鳥兒的尸體散落……是有什么野獸進(jìn)來了嗎?”
“11月23日,那是什么?絕不可能是覓食的野獸!不!也不可能是地球上已存的生物!它在做什么?它向我走過來!不不不不!走開!走開!離我遠(yuǎn)點!!”
這裏的字跡變得難以辨認(rèn),但行間之中,無一不在描述那個男人遇見可怕之物時的恐懼,愛麗絲甚至能夠想象出那人面上扭曲到可怖的神情……唔,就是稍微有一點奇怪。
“像一場現(xiàn)場演播……并且,記錄的還是當(dāng)事人當(dāng)時的心聲對吧?”杰斐特察覺到了她的疑惑,語帶詭秘道。
愛麗絲有些恍然。如果說剛開始時候的筆記還只是一個頹廢老男人空虛時的自我排遣,后面的敘述就更像是換了一個人執(zhí)筆,而“他”、“她”亦或者“它”,寫下的,不是生活的日常,而是另一人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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