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看在眼里也是搖頭一笑，沒說什么，待得李世民來后，看見滿桌的殘羹冷炙，李世民亦是笑道：“阿耶好興致”。
對于次子李世民，李淵那是無比自傲的，長子李建成溫文爾雅，四子李元吉武勇過人，唯有這個次子堪稱文武全才。
“世民深夜過來，是有何事嗎？”李淵擺了擺手，侍女立馬去給李世民上了酒菜。
李世民也不扭捏，痛飲一番當是解渴，擦了擦嘴便是直說道：“阿耶，此行攻取西河郡，高沖先是勸降破城，而后又查破王世充的細作朱知瑾等人，我與兄長商議，將其定為首功，還請阿耶酌情封賞”。
李淵一怔，看向裴寂，裴寂亦是坐直了身子，“他定為首功，其他將士可服氣？”裴寂挑眉問道。
“左右統(tǒng)軍，全軍上下，無有不服”，李世民正色回應(yīng)。
裴寂二人聞言一驚，對視一眼，“那高沖竟如此了得？”裴寂俯身再次確認一次問道。
李淵亦是琢磨道：“你奏報里講述高沖功勞，我已看到，卻是沒想到他能做到位列首功，而無人不服的”。
“先是得你兄弟二人一齊舉薦，而后又是被你二人同時定為首功”，裴寂亦是點頭贊道，“看來這高家父子還真是一對賢才啊”。
李淵二人對于李建成兄弟二人的眼光那是絲毫沒有懷疑的。
見得李世民聽得有些不解，李淵解釋道：“就在日前，我等議事之時，高君雅獻出兩計。
其一，發(fā)出偽詔，強征三晉之地十四歲以上男子參軍平叛，以激起民憤，無不對隋室怨憤，而后大將軍府開倉賑濟民眾，以收民心。
其二，我等定下大軍南下，先破河?xùn)|，而后西進，直擊長安的主要戰(zhàn)略后，高君雅建議遣一路偏師，直接西進，乘離石、雕陰等郡空虛，逐一破之，自北逼近長安。
如此兩計，經(jīng)過推衍，皆乃上上之策，看來這高君雅果真不負小周郎之名，看來之前，還有藏拙”。
李世民聽得一喜，“我今早聽此安排后，便覺甚好，還道是哪位高人提出的，竟不想是高君雅”。
說著又是搖頭失笑，“藏拙之事，高攸之倒是與我提前過，自齊國公高颎被害后，高君雅便已是心灰意懶了”。
“高颎……”，李淵點點頭，“一代英杰，可惜了”。
裴寂亦是點頭道：“畢竟高君雅乃是其侄，自幼乃是高颎撫養(yǎng)長大，有此表現(xiàn)，亦是人之常情”。
說起來裴寂對高君雅是極為欣賞的，畢竟二人屬于同種人，皆是以風(fēng)姿俊雅博學(xué)多才而聞名，或許這便是惺惺相惜吧，而裴寂亦是自幼喪父，乃是由兄長撫養(yǎng)長大，這點亦是同病相憐。
“既如此，便定他為首功吧”，李淵當即拍板說道，“只是他如今年不過十八九，在起兵之初便已是五品中郎將，若再以首功封賞，那日后……”。
李世民聞言也是一怔，“這倒也是，日后立功的機會數(shù)不勝數(shù)，豈不是等于封無可封”，李世民將高沖引為心腹，卻是沒想到這個問題。
要知道李世民心智成熟，經(jīng)李淵一提點后，一瞬間便是想到了許多，甚至想到了數(shù)十年后，若那時，高攸之真的將突厥可汗擒來獻舞，卻該如何封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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