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說,“我馬上就好了。”
“……要幫忙嗎?”
“不要!”季叢立即說,“檀玄,你別看我,我真的很快就好了,求你了。”
檀玄果然很聽話地退開了。
季叢打量了一下整間浴室,馬桶上方有個朝南開的小窗口,比較狹窄,正好能容納一人通過,窗戶外面,就是和臥室窗口平行的院墻。季叢當機立斷,踏上馬桶,慢慢鉆出窗戶,小心踩在地上。確保自己沒發(fā)出聲音后,他才開始攀爬宿舍樓外墻,因為肩膀使不上力,動作明顯很笨拙。
正當他登上墻壁頂端時,房內(nèi)的檀玄似有所感,拉開臥室的窗戶,窗簾海浪般滾滾翻動,外面景象一覽無余,墻頭的季叢被抓個正著。
檀玄眼睛都紅了,第一次表現(xiàn)出接近完全失控的模樣,攥在窗框上的手背因為過于用力而綻出青筋:“季叢!你不要動!……你不可以走!”
季叢閉上眼睛。
……每次都是這樣。
他頭也不敢回,迅速跳下。觸地那一刻,雙腿直發(fā)軟,他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緊接著爬起,沿著人行步道,拔腿往校門口的方向跑去。
全身都不聽使喚,尤其是兩條腿,總覺得根本沒有踩在實地上似的,腿根內(nèi)側(cè)有很重的酸疼,可他根本沒來得及去看。等跑到后面,他的姿態(tài)幾乎接近一瘸一拐,簡直難堪到了極點。
時間快接近九點,校門口的路邊停著很多輛客車,車旁邊則是成群的學(xué)生,顯然是各班在整隊。
季叢精神極度緊張的時候,反應(yīng)倒是出奇迅速,沒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十班的隊伍。他來的正巧,學(xué)生們正有說有笑地拿著行李在登車,簡直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隊伍的最后是孟饒,他顯然是滿載而歸,提著大包小包,連身體活動也不太方便,季叢在他后面剎住車,跟上去。
班主任在車門口拿著名單統(tǒng)計:
“孟饒。”
“到!”
“買的不少啊。”
“難得出來一趟嘛。”
“行,上去吧。”班主任看向他后面,“嗯……季叢。”
季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到。”
“感冒了?”老師在名單上劃下最后一個勾,“嗓子怎么這么啞?”
季叢垂下眼睛:“……吹了海風。”
“沒事吧,小心點。回去好好休息。”
正在上車的孟饒聽到老師的聲音,瞪大了眼睛,努力想扭過脖子:“季叢!你不是……”
季叢眼疾手快地撈住孟饒,把他往車上推:“閉嘴。”
車子基本都坐滿了,他們走到車尾,隨便選了兩個位置。季叢一聲不吭地靠窗坐下,抱臂看向外面。他渾身都是汗水,臉上淋淋漓漓,頭發(fā)也是半潮的,再加上一身的臟衣服,邋遢到?jīng)]邊了。
十班這次人到齊早,所以發(fā)車也早。看著x大的校門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季叢才微微松了口氣。
孟饒忙忙碌碌地把東西在行李架上放好,才一屁股坐下,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謔,你這味,也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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