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年關，司天臺經過數日明察暗訪, 最后秘密上呈了一份奏章至御案, 還牽扯出了一樁陳年舊事。
慶歷二十三年這一場震驚朝野的大事件的真相，便這么被皇帝輕描淡寫地壓在了御案下, 任左相一派的人如何陳詞上奏，都不肯再提起。
元辰殿內，皇帝背對著顧念謹, 聲音聽起來充滿了迷茫：“顧卿你說，人因為心底那點恨，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主上的心裏不是已經很清楚了么？”顧念謹低著頭，眼神晦暗不明, 恭敬地答道。
這件事從表面上來看已經結束了，他剛開始還想著從司天臺探聽消息，以至于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然而看皇帝這樣子, 想必是對其中的內情知之甚深。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過多去探究，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人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 付出代價。”皇帝最后這樣輕聲嘆道，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顧念謹聽。
顧念謹面色不改, 將裝聾作啞這一能力發揮到了極致。
他跟系統身處同人世界，劇情在某個節點上宛如脫韁的野馬般, 就這么一頭奔向了未知的地方，而失去了對劇情的先知能力，他們也從旁觀者，變成了局中人。
他如今既然沒有任務在身，也就不必卷入這些覆雜的事情當中去。
皇帝想要壓下，他便照做就是。
系統對他這種不作為的想法嗤之以鼻，因為他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才能撩得謝卿朗欲罷不能。
“六子，你不懂，人生在世，本就應當及時行樂。”顧念謹說起歪理來還一本正經，振振有詞的。
面對宛如智障的宿主，系統已經完全放棄治療了。
近來沒有什么大事，顧念謹這右相可謂閑的慌，想起又有幾日不曾見到謝卿朗，不由得有點想他。
“六子，幫我定位一下謝卿朗現在的位置。”顧念謹對著鏡子整了整儀容，決定主動一點，去找謝卿朗。
“……他現在，在唯康坊。”系統停頓了一下，才略帶遲疑地回道。
顧念謹的臉色頓時一黑。
唯康坊，是西京聞名于世的尋歡作樂之地，歌笑風流，紙醉金迷，是個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謝卿朗去這種地方干嘛？
自從顧念謹從系統處得知這是個同人世界后，就覺得無論發生什么他都不覺得奇怪了。
對于謝卿朗的品行性格，他也不那么有把握了，畢竟他們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不過數月而已。
“他要是敢跟別人攪和不清，我就切了他下面那根。”顧念謹冷笑著回道。
“宿主冷靜，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眼見宿主有黑化的趨勢，系統急忙勸道，“謝卿朗看起來不是那種人，說不定事出有因呢。”
“他都能趁著半夜把我擄回去做那種事了，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出來的？”說到這件事顧念謹還有點耿耿于懷。
“我以為宿主你不介意的。”系統滿臉懷疑地看著他，“因為你第二天回去的時候表情看起來挺滋潤的。”
“原來六子你居然是這樣看我的。”顧念謹傷心道，“我像是那么沒節操的人嗎！”
“老實說，”系統毫不猶豫地耿直道，“很像。”
“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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