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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惡臭來源（2 / 2）

我屏住呼吸，心裏怕極了，一個聲音輕輕地叫了我兩聲，我聽出是母親，就裝作睡著，母親開了燈，把我的手從被窩拿出來，用酒精給我小心翼翼地清理擦破皮的地方。

當(dāng)母親看到我腳腕上的淤血時，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小聲地啜泣，將我冰涼的小腳放在她的懷裏捂了好久才又放回被窩。

母親走后，我攥了攥我的小拳頭，想起母親的話。

從今天起，我就是男人了。

孟老太死后，王家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出奇的平靜，村頭的那口老井沒有再鬧出什么動靜，村外的那些行蹤神秘的陌生人也沒有什么動靜，我也沒有再在大傻家的新井裏面看到那條紅鯉魚。

直到有一天，村子裏傳來了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惡臭。

惡臭傳來的前兩天，大家都沒有在意，以為是附近誰家的家禽鉆到哪塊旮旯裏死了，可是幾天后那股惡臭卻更加嚴(yán)重了，尤其是到了早上，都能被刺鼻的臭味臭醒。

王家村的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他們知道整個王家村都被惡臭籠罩的時候，終于恐慌起來。

村長組織王家村的村民們開始尋找惡臭的來源，可是找遍了村子裏的旮旯角也沒有找出什么來，有人懷疑是不是老井裏又淹死了人，可大伙到了老井邊上反而是聞不到太大的臭味，井裏也沒看見有尸體飄在上面。

“不會是孟老太的尸體發(fā)出這么臭的味道吧？”有人開始懷疑這臭味來自于村后頭的孟老太，當(dāng)初她吊死在自家的門梁上之后，許多村民就離開了那裏，如果幾個月來她的尸體還掛在門梁上的話，那肯定已經(jīng)招蛆發(fā)臭了。

“別瞎說，死的當(dāng)天就被劉全帶人拖走了。”村長說道。

“那是啥情況，咋個就那么臭咧？”王老漢正說著就把中午吃的飯嘔了出來。

村長也犯了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本想去找我爺爺商量著對策，可是這幾個月來我爺爺開始變得行蹤詭秘起來，王家村很少有人能見到他，有時候母親讓我送菜去爺爺家的時候他都不在家。

到了晚上的時候，惡臭更加濃郁，母親在我的房間點起檀香，又撒了一些花露水才回房睡覺，不知過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奇怪的動靜，像是呼吸聲，但是卻有些沈悶，我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過了一會，一陣嘈雜的聲響傳來，然后就是驚恐而巨大的喘息聲。

就像是什么東西從土裏鉆出來，開始大口喘著粗氣，我能隱約地感覺到籠罩在王家村的惡臭更加嚴(yán)重了。

接著一陣腳步聲敲擊我的耳膜，剛開始的時候腳步聲很沈重，像是很久沒有活動后筋骨僵硬了一般，沒過多久那腳步聲就變得輕盈起來，像是在跑，他的嘴裏發(fā)出奇怪的咕嚕聲，像是嗓子被堵住一般，我不知道聽到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卻很害怕。

忽然我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飛出房門，落在我家院子裏的櫻桃樹上，我踩在櫻桃樹的葉子上，看到自己身上發(fā)出白光。

忽然，我看到一個在月光下疾馳的身影朝我這邊奔來，我連忙跳到走廊上，躲在屋檐下面，那個身影似乎并沒有看到我，他身上穿著極其破舊的衣服，那衣服我很眼熟，就跟藥房裏的醫(yī)生穿的白大褂一模一樣。

我趴在屋頂小心翼翼地看過去，竟發(fā)現(xiàn)他此時正站在爺爺家的門口，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卻從他身上聞到刺鼻的臭。

爺爺?shù)姆块T吱呀一聲開了，我以為爺爺是聽到動靜要出來，我剛要開口提醒他小心，但是爺爺房門裏空無一人。

那個站在爺爺家門口的身影向后踉蹌了一步，然后轉(zhuǎn)身向另一方向跑去，他的動作依舊有些僵硬，速度卻很快，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他側(cè)臉向我這邊看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已經(jīng)慘白且腐爛的臉，這張臉我見過，在孟老太家堂屋供鬼的靈臺上，那三張遺像之一。

是王大夫。

我嚇得差點叫出了聲，捂著住嘴踉蹌后退，等他跑得很遠(yuǎn)我才敢站在房頂眺望他的身影，他去的那個方向，像是村長家。

可是就在這時候，一股陰風(fēng)吹過我的背脊和脖頸，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向我吹了口氣，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轉(zhuǎn)頭看去。

正看見爺爺家的門口又站了一個人，他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我認(rèn)不出他是誰，因為他的臉已經(jīng)面目全非，眼眶也是空的，幾條蛆蟲從他的眼眶裏爬下來，又鉆進(jìn)它的鼻口。

是個高度腐爛的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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