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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宗！元太子的身父，差點成了她的親爹？

不，不對，若是阿娘真嫁了先帝，也就沒有她了。

蘇渺渺搖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海，回過神后，她仔細(xì)想一想，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太宗皇帝這樣偏愛她的母親，要論親事，還有什么比嫁給未來皇帝，成為一國之母更富貴的？

長公主又道：“我當(dāng)然沒應(yīng)，先帝比我小六年，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大弟，這樣的情分，我只拿他當(dāng)?shù)艿芸矗难Y會有男女之情？何況皇后的擔(dān)子，我也未必?fù)?dān)得起。”

蘇渺渺安靜的聽著，聽到這兒，心下也不禁微微一動。

元太子剛及弱冠，算起來，豈不是也正好比她大了六年？

若按著母親的話，元太子看她，是不是也像是看個半大孩子，不會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耽擱，輾轉(zhuǎn)半年才又定了趙氏。”

蘇渺渺略微出了出神，再留意時，母親便已提起了趙皇后：“趙氏是隴西趙氏的主宗嫡女，幼承庭訓(xùn)，少有才名，賢良淑德，四角俱全，相貌就自不必提，你只看看懷芥也該知道，神清骨秀，國色天色。”

“她這樣的出身相貌，難免自視甚高，許是受不了元帝先被我拒過一遭，才輪著她，大婚之后，每每遇見我，面上客客氣氣，一絲禮數(shù)不肯錯，眼睛裏卻帶著一股子較勁兒，多少年都耿耿不平。”

聽著這話，蘇渺渺反而為母親不平起來：“這是太宗皇帝與先帝的意思，阿娘又沒答應(yīng)，她怎的能怪阿娘？”

“可不是說呢，年輕時候我也不服她，什么隴西趙氏，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大梁正經(jīng)公主！有時候還會故意氣他，宮裏得了什么新鮮東西，她是太子妃得四份，我就偏要把大弟父皇的都要來，拿著十二份在她眼前炫耀，看她氣得臉都紅了，面上還要撐出一副大方容讓的模樣來，就暗裏高興許久。”

提起年輕時候的意氣之爭，長公主也忍不住的笑，只是再往后說下去，便又換成了明顯的惆悵和嘆息：

“可惜，她這樣強的性子，卻偏偏遇上先帝早逝，離宮出家，不得不低了頭……”

“她比我還小許多，卻去的這樣早，只怕就是過剛易折，心頭一口氣梗著，損礙了身子。”

“她病了許多年，三年前就死了，卻從頭到尾都瞞的這樣好，不肯叫人瞧見她的憔悴狼狽，看了她的笑話。”

“這樣爭強的人，還是太子妃時，就處處仔細(xì)，不肯在旁人口中落下一個不字，對自個的身后事，卻只要了一座孤墳，雨露枯骨，不入帝陵，連個整個棺槨地宮都無，還不如隴西那些遠(yuǎn)遠(yuǎn)不及她尊貴的尋常偏親。”

蘇渺渺聽到這兒，除了嘆息世事無常之外，心下卻又想到了元太子。

她方才回來時，便想過與母親問問趙皇后與元太子的性情。

現(xiàn)在也算碰巧，雖說原意是為了安慰母親，但無意提起的舊人舊事，說不得比她直接打聽都知道的愈發(fā)清楚。

她之前聽起趙皇后的經(jīng)歷，都只覺著，是先帝駕崩，便心如死灰，又為了兒子日后，甘愿委屈自己的慈母。

現(xiàn)在聽了母親的話，才知她的猜測全然不對。

這樣寧折不彎，甚至最后也當(dāng)真是因為心緒早折的一國之母，怎么當(dāng)真心甘情愿放棄一切，只來蓬萊宮做一個沒有名姓的女冠？

而被趙皇后這樣爭強之人教養(yǎng)長大的元太子，又怎么會一點不將母親的遺命放在心上，當(dāng)真做一個不問世事的道士呢？

這般想來，當(dāng)初元太子為她卜卦時，也提過一句，劉國師教他任憑世事，不要強求施為，還為他算過一卦，結(jié)果并不好，可他還是覺著卦卜得再準(zhǔn)，人也不該認(rèn)命無為。

要這么說，故事裏就說的沒錯，元太子，的確是有意帝位的。

這么想著，蘇渺渺與母親提醒了一句：“阿娘，趙皇后想讓我嫁給表兄，還叫人打聽過我的脾性圖冊。”

“哦？你知道了？”

可長公主卻似乎并不詫異，還在搖頭調(diào)笑：“懷芥也是個好孩子，可惜你這丫頭，叫六皇子迷了心竅！是再瞧不見別人了！”

蘇渺渺顧不得理會簫予衡，只按著心口情緒繼續(xù)追問：“母親也早知道？”

長公主點點頭：“當(dāng)初懷芥離京時，趙皇后便提過這事，那時你年紀(jì)小，我沒有答應(yīng)，只說等兩個孩子都大了再看。今日玉枝跟著，還說趙皇后一直沒忘記這事，臨終前都在囑咐懷芥，要他回京一定記著去公主府，只是懷芥一直也沒答應(yīng)。”

竟然還有這樣的舊事！

蘇渺渺震驚又恍然，聽著最后一句，又有些疑惑。

元太子之前一直也答應(yīng)這門親事，今天怎的突然就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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