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真想你就這樣單純下去,一直如孩子般陪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一輩子,我真怕你那天恢覆記憶離我而去,從此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雖然我還在努力尋找你的家人。
我知道這樣做太過自私,會給你留下太多遺憾,所以我矛盾。
但這種矛盾心裏并沒有持續太多時間,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但我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以至于我一時無法接受。
那天我回家的路上,一輛黑色豪華奔馳囂張的停到我面前,擋住我去路,然后車子裏鉆出個中年男子,一身名牌西裝,干凈有形的頭發,明顯發福的身體,顯然是缺乏運動的結果。
他下車對我擠出一個平和微笑,笑的滿臉墜肉都在晃動,顯的有些滑稽,不僅讓我聯想到漢奸形像。然后他問我;你是李陽先生嗎?
我說:是我,你是?
然后男子如負釋重般松了口氣,一臉興奮的說:總算找到你了,曉玲還好嗎?
我有些糊涂,似乎又明白些什么,總之一時抓不住重點。我說:誰是曉玲。
男子疑惑了一下,隨即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尋人啟示。隨即我明白了,因為那是我貼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雖然我不怎么希望,若放在三個月前我巴不得這一天快點來,但三月后不知為什么我的想法逆轉了,轉的一踏糊涂。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它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有好有懷,但更多的卻是麻木。
男子問我你現在在那。我說你在我宿舍,不過腦子有點問題,然后我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黯然,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我說:你很好,我一直把你當孩子照顧。隨即男子臉色又恢覆之前的光彩,他說現在就帶我去。
我將這位自稱你父親的男子帶到你面前,你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男子問我他是誰,我說他是你父親。
你又說:我不認識他。
然后我看到男子痛苦的表情,于是我說:你會認識的。
后來我將你往豪華奔馳裏塞,而你死活不肯,最后我不得不陪你一同鉆進黑色奔馳。
來到你家我見識到什么叫豪華,哥特式風格小洋樓,古色古香裝飾,晶瑩琉璃家具,從此這就成為我奮斗的目標,同時我也看到自己的渺小,于是在你安然入睡的時候悄然離開,走時你父親給我一筆錢,但我沒要,因為這筆錢不能改變我窮人的影象,我要用我的能力證明我自己,于是我特酷斃的轉身離去。以至于我現在后悔當時為什么那么傻,為什么裝大爺,我想若放現在我會毫不猶豫的拿錢走人。還是那句話,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
你走后的日子我的生活又陷入死一般清靜,而且比之前又多了幾分寂落,如同電影謝幕后的留戀,間中夾雜著微微感傷。
從此我又喜歡上一個人的世界,我經常坐在路邊爆冰攤對著電視發呆,至于電視裏的世界我全然不知,只覺得這樣很好。安經常嘲笑我說:你的魂被小瘋丫頭勾去了。而我也只是一笑了之,因為實在沒心思跟他爭議什么,他說的沒錯,你走了,帶走了我的心,那是顆真誠的心,我就這么一顆,從此我對待其他人便不在真誠。
直到有一天…
這天我依然坐在爆冰攤對著電視發呆,在我腦子飛上九天的時候,我聽到一串敲桌子的聲音,隨后是讓我心血澎湃的悅耳話語;“我可以坐在這嗎?”
抬頭間,是你溫柔的眼神,和我日夜期盼的臉龐,不過我發現已不在是那個單純簡單的你,直覺告訴我你已恢覆記憶,于是我強壓住心中激動說:當然。
隨后你輕輕落坐,舉止優雅的咬著吸管,慢斯條理的吸吮杯中刺骨液體。完全沒了那個瘋丫頭的樣子,但卻更加迷人心魄。
看到你特淑女的樣子我更加確定了我的看法。記得我從血泊中將你包起的時候你是安靜的,如同沈睡中的天使,讓人不由然升起憐憫之心。
沈睡醒來后的你是天真單純的,簡單到白紙般一目了然,如同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般調皮可愛,讓我有種相照顧你一輩子的沖動,但后來卻變成希望,因為你一身名牌服飾告訴我你雄厚的家庭背景。
而現在的你,卻是另我高不可盼的你,我原本以為你會不記得我,但老天還是特夠意思的眷戀了我一回。
桌子另一端,安靜許久的你突然抬頭,凌厲的眼神與我興奮的眼神交織碰撞,我沒有避讓,盡情享受這瞬間的美妙。然后你說:“你說我是該謝你那,還是該扁你那。”
我一時疑惑,不知所云,但隨即我笑了,我知道你還記得我,并且還很清晰。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你,因為我知道你還有下文。
你看著我,先是送我一蒙娜麗莎般的迷人微笑,隨后卻一臉怒容的沖我呵斥,你說;“說,我失憶那段時間你有沒有侵犯我。”
看來恢覆記憶的你雖然一改前非,但還是有相同之處的,那就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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