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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玖先觸到小冊子。
然而蕭衡特別緊張, 手心冒汗。
他生怕顧玖發(fā)現(xiàn)他在看彩繪的風(fēng)月圖，潛能爆發(fā)，速度也比往?？炝瞬簧佟Ｐ〖一锟v身一躍，一招餓虎撲食, 趕在顧玖抓起小冊子之前, 按住了他的手。
顧玖有點不確定, 是蕭衡的手心太熱，還是他的手太涼, 他有一種被燙到的感覺。
“放手?！?
作為過來人，半掩著的小冊子裏大約是什么內(nèi)容，顧玖能猜到五六分。
蕭衡倉猝間漲紅了臉：“我就不！”
顧玖：小狼崽好像被我養(yǎng)歪了。偷看小黃書就算了, 畢竟這個時代，男子十四、十五歲都可以娶妻了。太學(xué)生之間，傳閱這種東西一點也不奇怪。問題是，這是一出男男之間的風(fēng)月話本子……
寫這本書的臨潁笑笑生, 真是狗膽包天，居然胡編亂造、戲說大權(quán)臣的風(fēng)流韻事！
顧玖懷著覆雜的心情，掀開蕭衡, 拿起小冊子，隨手翻了翻。
其實也沒有露骨的限制級的春宮畫面, 只是有三十六幅插圖，畫著各種衣衫半褪、勾魂攝魄、濃墨重彩的美人。感人的是：三十六個不同的伴侶，顧玖都在上面。
別問, 問就是：盡管他不是斷袖，然而, 一個狂炫霸氣的顧·大總攻·玖，坐擁美人如云, 一夜七次，玩法一個月不重樣。美人們還為他爭奇斗艷、爾虞我詐、出生入死、顛覆江山。這種奇情的故事，看著打發(fā)時間，還是很香的。
“阿鷙，這話本子我沒收了。你有幾本？都拿出來?！?
蕭衡眸光微閃：“沒有了，就這一本?！?
小樣兒，都在太學(xué)混過，想蒙誰呢。這種小冊子，怎么可能是單本？
顧玖輕咳一聲：“時下，雖然男風(fēng)盛行，但不適合你。不要學(xué)紈绔子弟養(yǎng)孌童，不是什么好習(xí)慣。我收藏了幾本彩繪的話本子，什么《楚王好細(xì)腰》、《夏姬滅二國》、《麗人掌中嬌》，畫風(fēng)旖旎，算得上佳作。今天太晚了，明天拿給你。你也別太好奇這種事，等你滿十六歲，我?guī)愫然ň??！?
蕭衡又是驚詫，又是惱怒，瞪圓了一雙鳳目：“你怎么可以去那種地方？不知羞恥！”
顧玖將發(fā)冠取下來，放在臥榻邊的小案上，發(fā)出“噠”地一聲微響。他懶懶地瞥了小狼崽一眼，心不在焉地說：“那種地方怎么了？秦樓楚館，固然有無邊風(fēng)月，也不乏風(fēng)雅和情趣?！?
蕭衡根本不能接受秀美玄遠(yuǎn)、舉世無雙的清河公，竟然是個青樓常客。他氣呼呼，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又猛然回頭，兇巴巴地問：“你去過幾次？還是經(jīng)常去？”
顧玖慵懶地倚著臥榻，一只手搭在幾案上：“這……誰會專門數(shù)著次數(shù)啊？都幾點了？趕緊睡吧?！?
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去過多少回？
蕭衡氣得七竅生煙，急得抓心撓肺，仿佛一只隨時都會暴起咬人的小獸，一字一頓地說：“以后、你不準(zhǔn)、再去青樓！”禁止眠花宿柳，處處留情。
顧玖疑惑：喝點小酒，聽聽小曲兒也要管，這礙著誰了？
他神色淡然，態(tài)度堅決：“你管不著?！?
顧玖原本就是個作天作地的紈绔公子，也就顧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能讓他稍微收斂一點點。
“那誰能管得著你？韓公？”
“兄長才不會盯著我，不許喝花酒。陛下還正常的時候，倒是管我管得頗為嚴(yán)厲，去聽個小曲兒，就被他捉上馬車，打……”
顧玖“懸崖勒馬”，沒有說出他六歲那年，逃學(xué)去鼎香閣聽小曲兒，被蕭昀當(dāng)場捉住，抱到馬車上打屁股的糗事。自從祭祖那天，他和兄長聊起小時候的趣事，很多早已塵封、被遺忘的時光，又漸漸浮出腦海。蕭昀那時候還是太子，還沒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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