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遞進宮的消息轉個頭就送到了常順手裏,常順也沒敢多看,巴巴地送到御前。
單允辛一目十行看完,將紙揉吧著隨手扔進了香爐。
常順聞著味覺得嗆人,小心地瞧陛下的臉色,好家伙,比煙還嗆三分。
單允辛撐著額角,雙眼半闔,似有風雨欲來之勢。
在永鑫茶樓一見,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可尤聽容隨手扔了他贈的簪子,擺明了是不想與他再有糾葛。
即便單允辛命尤聽嬌想法子從中作梗,尤聽容卻依然我行我素,非要去見趙家人。
看來,趙紹安果然是很合她心意的。
單允辛想起來夢中的場景,彼時她還是昭儀,時任太子詹士的趙紹安為皇子講授經書。皇子弋安才四歲,尤聽容時常去給兒子送吃食零嘴。
那是個炎炎夏日,日頭毒的很。
單允辛本欲尋弋安一同去長樂宮用午膳,正撞上尤聽容和趙紹安同桌而坐,邀請趙紹安一同吃冰西瓜,弋安也嬌滴滴地賴在尤聽容肩頭,被尤聽容嫌熱推開了。
夢裏自己只覺得母子二人溫馨可愛,心中柔腸百轉。
現在卻忍不住將場景反覆回味,一切歷歷在目。尤聽容穿著輕薄的琥珀色燙金上衫,撐著下巴的手臂都能透過光看出粉調,腕上一對翡翠鐲子襯得腕如凝霜一般。
朱砂紅的桃花破裙散開,像花開一般,半透明的萱草黃披帛垂落在地上。
尤聽容懶洋洋地拈著銀簽子,插著紅彤彤凝著冰水的西瓜瓤,弋安張著嘴巴來接。
尤聽容則偏著頭,和太子詹士說著什么,喜笑盈腮。
單允辛想著這一幕,依舊覺得自己的心就像尤昭儀鬢上的珠串一般,顫動搖曳。
可現在想著紙條上的話,這份心悸裏就藏了別的什么。
單允辛用力地捻著手中的檀木佛珠,細細回想,當時自己進殿后發生了什么?
一切的寧靜美好都被打破了,趙紹安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請罪,而尤聽容則取笑他,“好端端的,偏叫陛下掃了興!”
當時的二人可真是融洽的很!處在一塊,談笑風生,襯得闖入的自己像個外人。
單允辛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尤聽容作為嬪妃尚且對趙紹安頗為欣賞,如今男未婚女未嫁,自己便成了徹頭徹尾的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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