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都僵住了。
一陣幽細(xì)的呻-吟聲，沿著窗棱縫輕輕柔柔地滲了出來：“真是個(gè)冤家……你……哎呀！那里不可以……壞人……”
她聽見了，他也聽見了。
他心頭好笑，伸手去拉她手，才發(fā)現(xiàn)她手心已冰涼。他將她手捂著，欲開口時(shí)，她卻雙肩俱顫，全身都似在冰水之中發(fā)抖。
他終于慌了，伸臂將她攬住，她卻死命掙扎，他用了蠻力制住她手腕將她推到房柱上，發(fā)出不大不小一聲砰然響。
房里戚冰的聲音停了一瞬，短暫的一瞬。
房屋拐角處，芷蘿探出頭來，又立刻縮了回去。
殷染并未看見她，卻感覺到了——
這一瞬之間，她心中升騰起前所未有的恐慌，眼睛發(fā)燙地盯著段云瑯，口中低喊：“你——放開我！”
段云瑯卻貼著房柱將她抱緊了，臂膀往她背脊上一攬，便迫得她全身都靠住自己。
她悶頭悶?zāi)X地，呼吸都屏住了，睜大眼睛掙扎，卻被他一聲輕喝：“想被人看見？”
她剎地噤聲，不動(dòng)。
他衣襟上是絕無(wú)香氣的，往她鼻端直竄的只有那一股男人的氣息。她說不清楚，她只知道這就是他的氣息，然后她便紅了臉。
有幾個(gè)教坊司的女人，說說笑笑、腰肢款擺地穿過了庭院。其中一個(gè)還朝段云瑯飛來了媚眼，目光自他的玉帶上不著痕跡地掃了過去。
段云瑯亦回以溫柔一笑。
殷染咬緊了唇。
待庭院空了下來，段云瑯卻又笑起來了，好像覺得很有意思，雙手壓制著她，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吹了口氣，“作甚這樣肅靜？”
她輕輕冷哼一聲，“浪。”
知道她說的是自己方才與歌伎的眉目傳情，他愈發(fā)笑不可抑，眼風(fēng)往房中斜掠，“要不我們?nèi)タ纯矗俊?
殷染的神色立時(shí)有些僵硬。這時(shí)候，她才發(fā)現(xiàn)，房里戚冰的呻-吟已再度響起……她幾乎無(wú)處可逃，狼狽地低聲道：“知人陰私者不祥。”
他道：“我們才是這世上陰私最多的人。”
她不再接話。他審視地看著她，慢慢收回手，她轉(zhuǎn)頭就走。
“阿染，”他輕輕叫住她，“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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