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美人如鉤!
他的心在這一剎那幾近停跳。
窒息的感覺,在不見天日的深海之底,被壓迫著五臟六腑,窒息的感覺[快穿]分手是怎樣煉成的。
我們是怎么回事?
你還不清楚么?
他幾乎是倉皇地放開了抱著她的手臂,她的身軀向后微仰,靠在了床欄上。她抬起尖細(xì)的下巴,黑暗里聲音仍然帶笑:“陳留王真是好手段,竟還夸婢子聰明。”
他啞聲道:“你什么意思?”
“婢今日在想,這宮中究竟有幾分污穢之氣。”她漫不經(jīng)心地道,“想來想去,想到了東平王殿下送與婢子的這個(gè)勞什子,喏,”說著,她赤足踢了踢被褥上的那只銀香球,“真真是污穢不堪的東西。”
他的喉頭只動(dòng)了一下,就歸于沉默了。當(dāng)他明白過來她所指是什么事情,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辯駁她。
他的臉色白了下去,一分分白成了透明。
她亦靜住了,同樣雪白的臉上看不出分毫情緒。許久,她轉(zhuǎn)過了頭去。
“我也不是沒有自保的法子。”她淡淡道,“總之,不勞殿下掛記。只是殿下也知當(dāng)下非常之時(shí),還是少來——還是莫來的好。”
末句依稀含了關(guān)切,只是太過模糊了,他聽不出來,也根本不想仔細(xì)去聽。
他沒有再看她,直接走下了床,裸身赤足,站在冰涼地面上,彎身將散亂的衣物一一拾起。
在他看不見她的地方,她終于回過頭來,看似有若無的夜光照出少年修長而結(jié)實(shí)的軀體,他誠然很好看,且溫柔,且雅致,且知情識(shí)趣,且年少風(fēng)流……可是無人比她更了解他的危險(xiǎn)。他是一座深淵,會(huì)勾引人墜落,墜落至粉身碎骨,他還可甩手做個(gè)無辜的看客。
他拾起了衣物,卻沒有穿上,只是打開衣匱就往里扔。
她眉頭驚跳,一撐手坐直了身子,“你做什么?”
聲音冷了,還無形中變得尖利。
終于看見她臉色變了,不再是那種淡漠無情的樣子,他心中反而得意,笑笑道:“你不是嫌我把自己撇得太干凈?我這便給你留些證據(jù),往后若要告我,便盡情告去。”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他知道她還在猜測(cè),在打量,在審度,他懶得去想,一邁步又踩上床來,一把將她抱住了。
少年冰涼的身軀凍得她一顫,他卻更加抱緊了,聲音響在她耳畔:“你太燙了。”
當(dāng)人的手觸及太燙的東西,往往都會(huì)下意識(shí)地縮回手去的。可他卻沒有。他只是用自己冰涼的體溫環(huán)住了她,然后慢慢地,擁著她往床上倒去。
她仍是睜大了雙眼,一言不發(fā)地凝注著他,好像端看他要玩什么花樣。
他道:“你聰明,我也不廢話。我歡喜你,因?yàn)槟阌懳覛g喜。但我也防著你,因?yàn)槟闾懳覛g喜。我怕你哪天害了我,我自然要做些籌謀,你不也是一樣?所以我們心眼是一樣地黑,誰也別嫌誰。”
她沒有做聲。
昏昏沉沉的月色在被褥衣料間曖昧地摩挲,她清艷的面容上沒有表情,只是嘴唇微微發(fā)了白。
不錯(cuò)……本該如此的,早該如此的。
這樣□□裸的言語,剖開情情愛愛的皮,現(xiàn)出來的是寂寞里各取所需的考量。她仿佛花了好一陣子才消化掉他的話,最后,她掩了眼睫,舒出一口氣你擒我愿。
他的話音一窒:“聽明白了?”
她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淡淡地,“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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