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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1 / 3）

千千美人如鉤！

第88章——姊妹（一）

段云瑯這一日過得十分狼狽。樂文小說

吃壞了肚子不說，連帶著頭也疼了，腿也抽了，不是在茅房里哼哼唧唧，就是在床榻上咿咿呀呀，可偏偏還是帶著那副嘚瑟笑容，對(duì)劉垂文道：“你羨慕不？”

劉垂文只想翻白眼，“您要奴婢羨慕什么？”

“我有糕吃?！倍卧片槹胩稍诖差^，疼得繃直的腿搭在床沿，卻笑得眉不見眼。

“……”劉垂文轉(zhuǎn)身，“奴去找大夫?！?

還是上回那個(gè)給段云瑯治腿的大夫，過來一看，甩手不干了。

“老夫都開好了藥方，殿下卻不用，這還讓老夫來看什么！”言罷，也不管劉垂文怎么拉他，氣哄哄地就離開了。

段云瑯對(duì)劉垂文擺出一副“本王料事如神”的表情，“早說了不必請(qǐng)大夫來的，你還不如幫我找找程夫子?！?

兩日后，中書門下同平章事程秉國，將圣人給陳留王賜婚的中旨，竟原封不動(dòng)地駁了回去。

這白須老臣老神在在的，提出的封駁理由，叫所有人都尷尬了：

陛下與陳留王是父子，沈才人與沈娘子是姊妹，宗子娶于姨母，是背人倫而禽獸行，逆天道而成禍亂，滅國可也。

有幾個(gè)年輕的臣僚沒忍住，在朝會(huì)上就笑得噴了出來。

高仲甫的表情愈加陰晴不定，站在他對(duì)面的劉嗣貞雙袖負(fù)后，好像什么都沒聽見。

接著又有儒臣站出來跟著程秉國說話，無非禮義廉恥之類。然而宣政殿上忽又一聲清咳，眾人靜了。

禮部尚書、許賢妃親兄許承站了出來。

前些日子許相去位，明面上只剩下了許承許尚書，但實(shí)際上許家的門生故吏遍布朝野，關(guān)系錯(cuò)綜復(fù)雜。但許家行事一向低調(diào)謹(jǐn)慎，是以屹立前朝后宮二十年，不是沒有道理。

許承慢慢地?fù)哿藫垡滦洌蛔忠活D地道：

“依程相此言，則敬宗皇帝是禽獸之行，端和太后是滅國之禍乎？”

滿朝公卿都清清楚楚地看見程秉國的臉色唰地蒼白下去。

先帝敬宗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是自己的表侄女，而更久遠(yuǎn)之前的端和太后曾改嫁三次，先嫁兄弟再嫁庶子——這都是明明白白入了太廟上了謚號(hào)的皇帝與太后，天家的輩分，其實(shí)早就亂成了一本爛賬。

眾臣僚搖搖頭，如此一想，只覺這父子娶姊妹，也算不上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要怪也怪這老人家出言太過大膽，開口就是什么禽獸什么亡國，這叫圣人的面子往哪兒擱？這下落得個(gè)非議祖宗的罪名，只怕莫說官位，連性命都要搭上！

正在這短暫片刻尷尬的沉默中，在眾臣班列的末尾，忽然有一個(gè)人走了出來。

他看上去很年輕，高高的烏帽下容貌清秀，邁著端正的步子走到了殿堂的正中心，一絲不茍地行了一禮，才道：“臣粲以為許尚書所言非是?！?

段臻的身子微微前傾，眼睛瞇了起來，似乎想看清楚這年輕人長什么模樣。

許承被一個(gè)小官挑釁，不怒反笑：“何處非是，還請(qǐng)閣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