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臻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話，轉身接過了內官手中的傘，自己往前走去。繞過幾座斷碑，便瞧見了高仲甫。
竟當真是在燒紙。
秋雨淋淋漓漓地澆下來，沿著那盛放冥錢的銅盆匯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洼。銅盆之前是一片爛掉的木頭，隱約可見是一塊立得歪歪斜斜的牌位。一只枯槁的手顫巍巍地自大袖底下一張張抽出冥錢投入火盆，另一只手護住了它，大雨之中，他似乎是將整個蒼黑色的身子都覆在了那盆中火苗之上——那火苗很小，不仔細瞧幾乎瞧不出來，那好像只是一星久遠的灰燼，在這連綿的雨中最后的殘喘罷了。
他的口中喃喃不絕地念著什么，段臻走近前去聽，聽見那反反復復只是一句詩。
“江頭宮殿鎖千門……細柳新蒲為誰綠……”
大約是因感覺到頭頂的雨小了很多，高仲甫茫然地抬起了臉。段臻的黃袍外披了一件長披風，一手撐傘，容姿凜凜，正低頭凝視著他。這是一國之君才會有的眼神和姿態，即使他退位了也不會變。
高仲甫的神色漸漸地回復到平常的冷靜模樣。他低頭看了一眼那牌位上的字，撣撣衣襟站了起來。
他的袍服已破敝不堪，且被雨水淋得幾乎脫了色去，花白的頭發披散著，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和那一雙永遠充滿了冷酷心計的眼眸。
“阿公?！倍握楹秃蜌鈿獾氐?，“我來接您回去?！?
“你三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見你……你問過我一句話?！备咧俑Χ⒆∷?，喉嚨間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你想必已不記得了?！?
段臻微微皺眉，但仍舊和顏悅色：“什么話？”
“你問我，認不認得你的母親?！备咧俑Φ难劢前櫰鹆思毤y，像是回憶里泛起的漣漪，“那時候，那句話，你逢人就問。直到老太后被敬宗皇帝訓斥了一番，你才再也不敢問了。”
段臻安靜地看著他。他不知道高仲甫為什么要提這么久遠的事情，他也不在意。他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耐心地等著。
“你大約也不記得，我是怎樣答你的了。”高仲甫笑了起來，“我說，我認得的——你的母親，我認得的……”
段臻的動作停住了。許久，他未敢抬起頭來，只有風雨在他耳畔呼嘯著擦過。
“你一定想了很久，我為什么一邊折磨著你，一邊又不肯殺你？”高仲甫笑道，“我舍不得殺你啊，上皇。你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看著你，就覺得自己活得還算……還算有點價值，你還能叫我一聲阿公，可若換了一個皇帝，我還算個屁！”
“不，”段臻急促地道，“你剛才說的，你再說一遍——”
高仲甫看了他一眼，沉沉地笑出聲來，“我真是看錯了你……”
“什么？”
高仲甫低下頭，腳尖踢倒了那一塊木頭牌位。雨水立即潑了上去，濺濕了上面的刻字。
只有兩個字。
惜綠。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名偵探世界里的巫師 我的人生重置了 無證天才整容師 年年盛景 幺兒 永恒圣王蘇子墨 鑒寶我有面板 悲劇發生前[快穿] 從當爺爺開始 代價—愛奴 我老婆超兇 烽火焚天 唯劍獨尊 盜墓筆記之彌補 愈求不滿 二次元模版系統 末世：囤滿物資帶全家打怪種田 深淵魔帝錄 我的美女姐姐 捉住病嬌咬一口 爆寵小萌妃 快穿之撥亂反正的正確方式 穿成白月光的炮灰情敵[穿書] 驚醒之后 再渣一次就從善 萬人迷快穿指南 逆道戰神楚楓 讓主角崩壞的我,又活了 特別調查組[刑偵] 女友全都是厲鬼 開局就和未婚妻退婚 失落拱極星 繼承10萬億 全球災變：我在避難所修仙 戀疚一生 扛鼎 官網爭鋒 嫁給一個土匪（重生） 將軍背后的腹黑質子 荒島神級系統陳鏡 姜可蕭景玄 甜爆！厲少的頂流小作精又野又颯 門衛王大爺的春天 反派都長一個樣[快穿] 快穿之花式體驗男朋友popo 愛似驕陽甜又暖 我的微博連三界 千金百味 重回地球時代 談秦說艾（gl） 落魄少爺是校霸掌中物 斗破蒼穹熏兒獻身藥老 結婚那點事兒 穿越后有田有店有夫郎 古穿今之巨星 將軍她暗戀成癮 樞紐攻防戰(LOL7月22日輪換樞紐攻防戰有什么好玩基本規則是什么) 九殿下，王妃又颯又狠秦晚煙穆無殤 大小姐破產之后的悲慘人生（futa） 娘子有喜：生個包子來種田 當影后有了讀心術 他和他的愛情故事 醫學院風流宿舍 我以為你只是個牙醫 田小柒陸不三 嫁給白月光他兒子 蕭塵柳妃萱 替嫁王妃很囂張 梨花白 總裁，你要我怎么做 斗羅之超級大反派系統 韓娛之地主家有余糧 反派師姐成了男主的白月光 穿書之被瘋批反派抓住后 黑道風云二十年(第一,二,三,四部)全 顧北弦蘇婳全本 穿成娛樂圈爽文男主的親妹妹 被大魔王擄走的倒霉鬼 無限之永恒樂園 夜鶯出逃 我只是個民宿老板 沈清瀾傅恒逸 四合院之飛揚年代 萬界鎮守使 盛世傻妃不好惹韓墨卿夜滄辰 木葉之我的老婆是綱手 游戲在末世 嗯，怎么不算輸出呢 古劍越蘇再續前緣 因為發燒引起的一場意外 相公，媳婦帶你上天 重生之大唐最強駙馬 獸人世界求存法則 田埂上的青春 烽火逃兵續集小說橫霸 我能提取生命值 動了胎氣，偏執薄總想一胎生三寶 沙雕攻在虐文世界搞錢 本王穿越了 （主排球）星光與月 帝國從來沒有神圣的 腹黑老公，離婚進行時 （種田）小戶人家 一生豐富的中年男人 貓寵 云夢澤的貓 神級復制商店 春晝長 拜師后發現夫子是反派 日落墜入烏托邦 警魂 全能護花神醫 重生之我在末世當倒爺 穿仙 縣令也瘋狂 遮天：關于我轉生成天皇子這檔事 穿越三國之重生為蛇 帝寵之將門嫡女 我的男友是狐妖 女生日記 詭異西游，屠殺惡鬼唐玄奘 薄總，太太又跟人去約會了 錯有錯著（1v1 年下） 長生武道從照顧皇后開始 全民覺醒：戰力千萬億錘爆諸天 夜千溟洛清瞳 病美人帶球跑后和死對頭上娃綜爆紅 [綜漫末世]我們一起拯救世界吧！ 在武俠文字游戲里當莽夫 病弱情敵她總肖想我 魔能科技世界 她明明想走be卻過于沙雕[穿書] 覆雨翻云之逐艷曲 皮物三國志 紅樓之縱橫天下 真真 【快穿】我穩拿深情男配劇本 末世行，冰山受 反派：偷聽心聲，男主們人設全崩 烽殺 周扶妖 對象是年代文中的苦命男配 煤氣罐沒用？看好，我只教一次！ 獸醫 我還沒出生就無敵了 游戲入侵現實我無敵了 西游：從覺醒每日情報開始 風流大陸行（GL） 見君莫笑癡 折予聲聲 被你石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