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母親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她就這樣跑出來了,對不起她心中總有一股撫不平的憤恨,她已經長大了,卻拒絕接受母親的生命中會有其他人的存在。對不起……
“芬奇……呵……”
“琳女士,你知道約翰在哪兒嗎?”
“應該是……卡姆登路……1637號。”
“琳女士,你……你沒事吧?”
或許是吳琳說話的語速需要不停地換氣,又或許是吳琳說話的聲音很輕,芬奇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我……沒事。快去……救他……還有蕾拉……”
吳琳以前曾經無數次嘲笑過電影中,為什么所有人都要說完那些話,才會去死。現在,她深刻地明白,說不完那些話,將是一生的遺憾,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都要撐著一口氣,把話說完。
“芬奇……謝謝……約翰……謝他……”
吳琳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流逝,她不能夠停留在電話附近,不然芬奇絕對會找到她的。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徹底失去心跳,萬一是在芬奇接近她的時候,怎么辦?然而不管她再怎么使勁,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
電話那頭,芬奇焦急的聲音顯得越來越遙遠。人說,在死前,他們的一生都會在腦海中過一遍,吳琳也不例外,她看到了母親和繼父幸福的生活,看到了他們的那個孩子,看到了自己陰郁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愧疚,看到了約翰。她和約翰之間,有什么嗎?調情中處處有著圈套,芬奇,約翰和她的關系建立在謊言之上。
強烈的愧疚侵蝕著她的心,似乎一生中,都是她欠別人的情,甚至是帕爾夫,她也不能否認,帕爾夫作為她的師傅,還是很合格的。只是她不能適應那種手段而已。
不過那些都重要嗎?
或許重要,或許不重要。她現在只想有個人陪著,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沒有這樣的人,就像她好多年前,和母親一起出國時就意識到的,沒有人會守著另外一個人一生。到頭來,所有人都只有他們自己。她不想一個人……從來都不想……可她有別的選擇嗎?或者……真的有人愿意陪著她嗎?
最后,她在心中默默祈禱:不要靠近她,誰都不要。
****約翰****
約翰被綁在一個冰箱車裏,以利亞抱著孩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對她和孩子做了什么?”約翰的聲音依舊沈穩,但言語間還是帶著責問。
“哦,你知道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就把她留給我來處理吧。至于孩子,就在這裏。”以利亞也回以沈著。
“你對她做了什么?”約翰不得不考慮最壞的結果,跟以利亞相關的,從來都不是好事兒。
“沒什么,怎么,你們在交往?真可惜,你該早點兒告訴我的。現在她已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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