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打工,白天躺教室睡覺的日子很累,不過挺順心。工錢一日一結算,藏起來的錢也越來越厚。因為白天要補眠,所以微生涼總是按時來學校,雖然呆在教室也是拉幾個椅子拼在一起躺上頭睡覺。老師也不管,他在教室裏睡覺總比他在外面打架要強得多。何況他睡覺很安靜,不打呼嚕不說夢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他不存在。
這大半月天氣好的日子不多,和安寧出去的機會也挺少,而且安寧越來越愛流鼻血,每次都要去醫(yī)院打止血針。
今天周六,一干老板搞了個慈善會,選中這所孤兒院,打算捐點錢。大小公司的老板、媒體來了不少,甚至還請來幾位明星助陣。
本來可以利用白天好好睡一覺,可院裏搭起舞臺,歌聲掌聲,廢話連篇的演講,吵得微生涼難以入眠。準備躲出去,卻被院長叫住。斜倚著靠在場邊的摩托車,微生涼冷眼旁觀。牌子上寫著十萬百萬,最后真正到孤兒院的有多少?
“請問,我能不能和你談談?”儒雅的聲音打斷微生涼的思考,扭頭,一名身著考究西裝、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站在身邊,溫和謙遜。
男人伸出手,遞出來一張名片。微生涼心中狐疑,接過手,上面寫著“img娛樂公司經紀人林耀先”。
“你有興趣嗎?”男人推推眼鏡,直截了當。
微生涼抬起頭,細長的眼睛鎖定林耀先:“能賺多少錢?”
“如果混得好,賺的不少。”林耀先笑笑,這個孩子果然不太溫和,“你的外形很不錯,應該能賺很多。”
“成,接下來我該怎么做?”微生涼從摩托車上起身,將名片揣入懷中。
沒有細談,微生涼騎著摩托車跟在林耀先車子后方,前往公司簽訂協(xié)議。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安寧的鼻子幾乎每天都會出血,微生涼帶他去醫(yī)院,住了幾天院,再用所有積蓄換回一堆藥。藥的副作用很大,裏面的激素讓安寧的身體像發(fā)酵好的饅頭一般,迅速膨脹起來。
看著安寧浮腫的身體,微生涼的心生疼。
微生涼草草將合約看過一遍,簽好后丟給林耀先。男人微笑著收起協(xié)議,讓微生涼回去休息兩天,等安排好住處再過來。微生涼拒絕了,他想和安寧呆在一起,安寧的身體已經十分糟糕,市區(qū)空氣的污濁和嘈雜,令他頭痛欲裂,苦不堪言。
辭去工地的工作,微生涼每日騎著車往返于公司和孤兒院之間,風雨無阻。白天在公司接受訓練,晚上則去加油站繼續(xù)工作。賺的錢雖然比以前少,但有陳林隔三岔五的資助,維持安寧的用藥暫時沒有問題。
訓練了半個月,微生涼接到第一份工作。四十分鐘的臺步走下來,微生涼拿到接近四位數(shù)的報酬。把錢揣進口袋,唇角勾起,愉快的跨上摩托車,往孤兒院疾馳而去。
把車支好,微生涼註意到陳林的山地車放在院裏,繞過車子時,註意到車把有些歪,車身上有不少砸痕。
走進宿舍,陳林坐在桌邊,臉上有幾處淤痕。
“怎么回事?”把安全帽丟在床上,微生涼脫著外套。
“店被人砸了。”
“誰干的?”微生涼有些驚訝,陳林看起來文弱,敢惹他的人還不多。
“被你打傷的那幫子人。”
“因為你幫我了么?”微生涼怒意蓬勃。
陳林沒有做聲,店已經完全開不下去,之前一直有人前來鬧事,杯子不干凈,水有怪味,店裏有蒼蠅,總之,各種各樣的理由。陳林忍耐了許久,今天總算爆發(fā)沖突。
“我找他去。”重新穿好外套,拿起安全帽,微生涼往外走。
“別去了。”陳林拉住微生涼,“應叔會出面解決。”這個水吧,雖是陳林在打理,因為只有十五歲,所以開店的手續(xù)上頭是白豬父親的名字,今天被砸后已經出面解決。
“況且你現(xiàn)在也算公眾人物,不要給人抓住把柄。”陳林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一迭錢,“折賣了店裏的東西,還掉借應叔的本錢,還剩下這些,你拿去。”
微生涼借過錢:“等我出名了還給你。”
“等你出名再說。”陳林扯起嘴唇笑,牽動臉上的傷,疼得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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