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手在空中比劃，對著乘警哭訴：“我也是沒辦法，這孩子一直病，吃藥打針都要費錢，農村人哪有這么多錢啊？只得跟人說，誰家愿意出錢給這孩子治好病，等她十八就嫁誰。”
“我們本村沒人愿娶她這個病坨坨，外村有一個，年齡大了點這孩子瞧不上，但人家愿意出錢啊，保下她的命就不能忘恩負義。”
“我們這樣勸她就是不聽，還一天天罵我們是人販子。剛才介紹信也給警察同志你看了，我們不是她爹娘又是誰？這樣說真是傷人心啊！”
農婦說哭就哭，邊哭邊說的樣子引得不少人同情：“我娘家有個侄子就是得了肺炎，為給他治病家底都掏空，拖得全家窮得連褲子都沒得穿。”
“這家想出嫁人換治病錢的方法也是沒辦法的事，是這小姑娘不懂事，怎么能因此抱怨父母呢？難道要讓全家人跟著她活不下去？”
“這年頭什么都是假的，就錢是真的，對方愿意出錢，說明是真的對小姑娘好，年紀大點怕什么，知冷知熱才重要，小姑娘因為這個罵自己的娘就太不應該了。”
乘警皺緊眉頭。
這事怎么越整越復雜？可這農婦的介紹信他之前仔細看了，她的確是這姑娘的娘，現在鬧起家務事他要怎么管？
蘇瀅慢慢有了些力氣，她喘著氣道：“你說你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那我問你，我是左手臂還是右手臂上有顆胭脂痣？”
呵，這丫頭鬼點子挺多，農婦哭得鼻涕眼淚流，抹了一把道：“你明明知道你媽我沒文化分不清左右，反正你胳膊上有胭脂痣，不在左手臂就在右手臂。”
“我哪只胳膊上都沒有胭脂痣，”蘇瀅虛弱的將一只手臂伸向面相老婦人，“奶奶，請您幫我把手臂擼開給大家看。”
“．”老婦人略猶豫了下，并不是她不想替蘇瀅擼袖子，而且是她有些轉不過神來，難道說農婦竟然不是小姑娘的媽媽，是人販子？
“我來擼我來擼！”那兩個相面不善的老女人跳了過來。
并非她們有正義感，而是就想報復占她們坐位，害得她們一晚上蹲地上的農婦，反正那個橫肉男不在，乘警手持電棍在旁邊，不用怕的，盡情讓農婦出丑就是！
蘇瀅原來那件外衣已被脫掉，現在外面罩著件寬大的黑不黑、灰不灰的農村女人衣服，這是農婦平常偽裝穿的。
里面是一件林瑾蘭以前的襯衣，她穿著也寬松，再加上兩個老女人動作粗魯，一下就把蘇瀅的兩只胳膊擼開了。
“唔？”周圍人發出驚呼。
小姑娘兩支胳膊瑩白如玉，通體光潔無暇，哪有什么胭脂痣？而且最主要的是，任誰都看得出，胳膊是這樣潔白細膩，臉上的皮膚怎么會那樣黝黑粗糙？
現在沒幾個人知道什么易容的，可都感覺到不對勁，也許這女人就是人販子！
眾人憤怒的目光中，農婦吱吱唔唔道：“我記錯了，是在大腿上，唔唔，是肚子上。”她已知道不妙要趕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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