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云壓城
宣和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遂安縣城。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沈,烏云蔽日,西北風(fēng)呼呼作響,吹個不停,遂安縣城的街道上也顯得有些冷清。
橫跨縣城南北的安平大道,此刻也是分外安靜,道路兩旁一家家的小店鋪,雖然開著門,但裏面卻是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天色愈發(fā)陰暗,日光變得略微晦暗,雖然剛過正午,但是卻仿佛如同黃昏一般。
漆黑的云朵連成一片,不停的翻滾、交融,很快就變得厚重起來,層層相迭,壓迫著遂安縣城的天空,地面和天空的距離也好似變得近了一些。
“要下雨了嗎?”
靠近縣衙的一個木樓上,一個約摸五十歲的男子,抬頭望著烏云翻卷,自言自語道。
這個木樓高約三層,是全縣最高的建筑,叫做望火樓,最上層露天,搭有一座高臺,此刻說話之人,便站在高臺之上。
宋朝的消防做得比較到位,從遂安縣的望火樓便可以管中窺豹,看出一些端倪。
上至汴京,下到州縣,全國各地都設(shè)有望火樓。望火樓中,駐扎有潛火隊,這裏面的士兵,喚作潛火兵,每時每刻,望火樓上都有一名潛火兵在了望,以防城中發(fā)生火患。
那站在高臺上的潛火兵探出身子,環(huán)視縣城,忽然看到不遠(yuǎn)處的夫子廟大門正開,一個老者正從裏面走出來。
“這不是莊學(xué)正?”那潛火兵盯著莊嚴(yán),出聲道。
站在夫子廟門口的莊嚴(yán)雖然看起來瘦弱,但精神卻是特別的矍鑠,他抬起頭,看著陰沈沈的天空,不由說道:“黑云壓城城欲摧,要變天了嗎?”
莊嚴(yán)最近十分憂慮,臉上的皺紋好似又多了幾層,頭發(fā)也變得更加花白。
眼下縣令昏庸,殘害忠良,遠(yuǎn)處又方臘作亂,勢力龐大,若是發(fā)生戰(zhàn)亂,那縣令鐵定會逃之夭夭,到時候,苦的只是這些百姓。
想到此,莊嚴(yán)不禁長嘆。
此時,縣衙門口。
遂安縣令王石民正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朝縣衙內(nèi)走去。
王石民身后簇?fù)碇槐娧靡郏砼赃€有一個胖子,他大腹便便,顯得油頭滿面,此刻正緊緊跟在王石民身邊。
“王縣令,我之前相中的城北那間院子,現(xiàn)在是不是能給我了?”
說話的這個胖子是當(dāng)?shù)氐囊粋€惡霸,名叫張富,平日便沒少欺男霸女,但他和王石民的關(guān)系極好,又時不時地給王石民送去銀子和美人,所以即使張富作惡多端,卻也無人敢管。
王石民哼了一聲,道:“那間院子不屬于官府,我也是無可奈何。”
“今晚你派給我?guī)兹耍S便找個理由把那戶人家驅(qū)逐出去,然后再找機(jī)會把他們做掉,不就成了。”張富臉上發(fā)冷,惡狠狠地說道。
“這怎么成,本官怎能如此!”王石民皺起眉頭,說話的聲音瞬間高了一個度。
聽到此,張富便湊到王石民耳邊,低聲道:“王縣令,我已經(jīng)把二百兩紋銀送去你的府上,另帶這名女子的身契也一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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