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沈默的看了眼自己抱著的糖葫蘆，想起那甜膩膩的味道，只覺得太孫的好意自己無福消受，便道：“多謝太孫，臣就不必了。”

顧芷道：“哎呀，我們小雉奴不給阿芷姐姐，也不給霍小五，只問顧校尉要不要，阿芷姐姐與霍小五生氣啦。”

雉奴連忙把自己手上的糖葫蘆遞給顧芷，道：“阿芷姐姐也吃，”在顧芷接過后，又對著霍行止一本正經道，“五叔，你若是想吃，也可以取一串。”

顧芷忍著笑，將抱著糖葫蘆的油紙取下，又遞給雉奴，道：“來，雉奴自己吃，阿芷姐姐不喜歡吃糖葫蘆。”

霍行止摸了摸雉奴的頭，道：“雉奴吃，五叔不要。”

顧芷又問：“雉奴買這么多糖葫蘆做什么？是想帶給家裏人吃嗎？”

雉奴搖搖頭，指著一個跟在阿娘身后的小孩子道：“這一路走來，雉奴聽見許多向我這樣的孩子說想吃糖葫蘆，可他們的阿娘都不給他們買，阿耶曾經告訴雉奴，說這個世上有許多人，一輩子都吃不了雉奴吃過的東西，阿耶就說，所以雉奴應該守護這些，吃不到這些東西的人，因為是這些人，才能讓雉奴吃到雉奴吃到的東西。于是雉奴想，他們既然那么想吃，那雉奴就買給他們吃。”雉奴用沒有拿糖葫蘆的手拍拍胸膛，道：“阿芷你放心，買糖葫蘆的銀子，雉奴用阿翁賞賜給雉奴的壓歲錢還你！”

小孩子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但在場之人都聽懂了，顧芷蹲下身，對著雉奴笑道：“雉奴真乖。”

霍行止默默的摸了摸宮人費盡心思給雉奴編的辮子。

雉奴看著顧芷的笑道：“阿芷你真好看！”

霍行止又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來。雉奴，你自己送糖葫蘆給那些小朋友。”顧芷拍拍他，給他遞糖葫蘆。

雉奴便紅著小臉，將顧芷遞給他的糖葫蘆，送給一個又一個小孩。有的小孩會開心的對雉奴笑，然后大聲的說謝謝；有的小孩會靦腆的接過糖葫蘆，小聲的對著雉奴說謝謝；也有小孩因為害羞，躲在自己阿耶阿娘身后，不敢接過糖葫蘆，最后通常是他們的父母，蹲下身接過糖葫蘆，給雉奴道謝。

雉奴把糖葫蘆發完，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他道：“不知道為什么，雉奴現在很開心！”

顧芷又蹲下，輕輕的親了一口雉奴，笑道：“雉奴真厲害。”

然后四人又向前走去。

“哎呀，”雉奴突然抱住自己的小肚子，道：“雉奴肚子痛痛，想要如廁。”

“可能忍一小會兒？”霍行止道。

雉奴道：“好像不行。”

顧芷看前面有一個酒樓，道：“前面酒樓應該會有，我們去酒樓裏看看。”

進了酒樓，顧芷讓店小二帶著顧玖與雉奴去如廁，自己則與霍行止上了二樓。兩人選了一個帶窗的包間，一進門，顧芷打開窗戶，霍行止則看著菜單，準備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