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上次和季懷斯聯(lián)系，還是放假的第一天，腦海中的畫面卻像是發(fā)生在昨天。
簡遲想起那套還沒有來得及還給季懷斯的西裝，說不清是為了這個還是其他，回覆了一個‘好’。
隔了幾天，簡遲第二次來到干洗店，店門外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損壞的痕跡，從頭到尾都翻新了一遍，就連沒掛多久的招牌也換成更加大氣的款式。簡遲不清楚這是不是邵航的主意，沒有去問，畢竟這只不過是給邵航另一個自夸的機(jī)會。
簡成超雖然嘴上什么也沒說，心情卻肉眼可見的變得昂揚(yáng)，買了酒，整了一大桌菜，沒人搭理都自顧自地嘮了一大堆廢話。從對待邵航的態(tài)度上看，他并不清楚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也不知道事情的解決與邵航有關(guān)。有時候，適當(dāng)?shù)倪t鈍也是一件好事。
邵航繼續(xù)在家裏沒臉沒皮地賴了一周，簡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晚上睡得迷迷糊糊，身邊的床墊忽然塌下去一半，等第二天早上醒來，邵航壓在身上的胳膊麻了他半邊腰，簡遲想要甩開，被不知道故意還是無意的邵航一把摟了下來，胸膛貼著脊背，身體像是一個天然火爐，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埋下頭無意識地蹭了蹭簡遲的肩窩。
簡遲微微一僵，冒出雞皮疙瘩。
他不知道為什么想起來蕓城的時候，學(xué)校裏有不少流浪貓狗，其中一只白毛小狗因為流浪毛變得灰撲撲，沒有其他流浪狗那樣警惕怕生，很招學(xué)生喜歡。有一次他路過學(xué)校的樹林，看見了在草地上打滾的小狗，小時候被狗追著咬的經(jīng)歷讓他本能地心慌，小狗卻像是嗅到什么感興趣的東西，撒歡四條腿跑了過來，一邊吐著舌頭汪汪叫，一邊用灰撲撲的腦袋蹭著他僵硬的小腿。
很乖，一點(diǎn)也不可怕。
從那以后，簡遲變得沒有那么害怕狗。
“邵航，”簡遲揮去了腦海裏有些荒謬的畫面，推了推肩膀上的腦袋，“醒來了，已經(jīng)下午了。”
“……你說什么？”
耳畔傳來一絲慵懶的聲調(diào)，沒有睡醒的黏糊，微啞，熱氣弄得簡遲很癢，躲開了頭，邵航似乎掀開了一雙眼，瞥了眼窗外，收回。
“你騙我，哪來的下午？”
簡遲沒有駁回，抓起邵航的手臂甩向旁邊，“我應(yīng)該沒有同意你進(jìn)我的房間。”
“客廳太冷了。”
“我怎么不覺得你很冷？”
邵航不爽地哼了幾下，壓在枕頭上拖著長音：“多睡一個人床又不會塌，你這么怕干什么？我又不會做什么。”
話語間透著幾分玩味，簡遲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實在是邵航的前科累累，讓他很難相信這最后一句話。催命般的手機(jī)鈴聲響了很久，邵航不耐地拿過來，看也沒看來電顯示，貼到耳邊，“餵？”
不知道那頭說了些什么，邵航原本帶有一絲困意的雙眼被冷意取代，攀附上周身的氣息，他坐起身，揉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fā)，語氣壓得很低：“他們要辦就辦，關(guān)我什么事？”
“我說了，不回去，除非他們親自打給我。”
通話不過半分鐘，邵航直接掛了電話。
簡遲聽出來些什么，沒有再追究他昨晚不經(jīng)同意的‘爬床’行為，“你家裏打來的嗎？”他似乎找到了可以順理成章趕邵航回去的理由。
“一個助理，”邵航說，“別管他。”
顯然，不管不行。一上午的電話總共打進(jìn)來三個，每掛斷一個，邵航的臉色就沈上幾分，從打電話時的語氣上看，對面應(yīng)該依然是助理，沒有等到邵航口中的‘他們’。第三個電話掛斷，邵航滿心厭煩地扔了手機(jī)，窩在沙發(fā)上像是鬧脾氣的小孩，過了一陣把頭從抱枕上抬起，盯著旁邊看電視的簡遲，“你不安慰我？”
“嗯？”簡遲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不知道該安慰些什么，“他們讓你回去嗎？”
“過年了，要辦什么狗屁家宴。”
“這不是很好嗎？”
從邵航聽到這句反問時的冷笑就足以看出答案并不正確，但他沒有任性第二次的權(quán)力。等掛斷不知道第幾個電話后，邵航不情不愿地離開了簡遲家裏，走之前又磨蹭了一陣，等待樓下的引擎聲漸遠(yuǎn)，簡遲本以為會有種松了口氣的輕松，耳朵少了吵吵鬧鬧的聲音，卻兀然有些不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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