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任何解釋和澄清，簡遲感覺此刻的沈默比任何言語都讓人窒息。
邵航走過來，擋在季懷斯的面前，“要我?guī)湍銤L出去嗎？”
季懷斯的視線沒有一刻落在邵航身上，他註視著簡遲，平靜到發(fā)冷的目光讓簡遲有一種什么都瞞不過季懷斯的感覺，哪怕穿著衣服，也一覽無余。
簡遲想要把頭瞥開，可是他知道只要這樣做就等于默認了一切，于是簡遲只能強撐著與季懷斯對視，耳邊只剩雷鳴的心跳。
他不知道季懷斯有沒有聽見。
“你想讓我重覆幾遍？”邵航?jīng)]有耐性的嗓音透著陰鷙，“季懷斯，你給我滾出去。”
“他強迫你了嗎？”季懷斯開口。
這句話顯然是在問簡遲，平淡得像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詢問。簡遲不知道昨晚覆雜的一切該從何闡述起，眼前像有無數(shù)個紛亂的線頭，不知道抓住哪一個才能解開這個結。最終，他回答季懷斯：“沒有。”
這兩個字對季懷斯而言成為了最終的宣判，他提了提唇角，明明是笑又不像在笑，輕得如風一觸即散。
“原來是我打擾了你們。”
邵航不忘冷嘲：“你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嗎？”
這些言語上的攻擊從來不會對季懷斯造成任何傷害，不是一笑置之，就是置若罔聞，但是這一次成了例外。簡遲根本沒有看清季懷斯是怎么抓起浴袍的衣領，又是怎么出手打在邵航臉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扭打在了一起。
怔忡的幾秒，簡遲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他根本沒有想過從來斯文內斂季懷斯會主動挑起紛爭，更沒有想過對上邵航時的季懷斯并沒有處于下風。浴袍很大程度上阻礙了邵航的發(fā)揮，季懷斯根本沒有手軟，每一拳都打在邵航的臉和小腹，擊向人體最脆弱的部位。
手臂抵住季懷斯揮來的拳，邵航勾唇笑了，“終于不打算裝了？”
季懷斯回答：“我很早就想這樣做了。”
“真巧，我也是。”
仿佛達成某種荒謬的共識，簡遲不知道該怎么上前勸架。
他試圖拉開季懷斯阻止這場鬧劇，可是季懷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終于在這一刻擁有了同樣的意識——打完這一架。簡遲甚至感覺季懷斯和邵航都處于完全理智的狀態(tài)，誰也沒有憤怒到瘋魔，這場爭鋒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發(fā)洩。
混亂中，簡遲的手腕被抓起拉向門外，身后的動靜逐漸遠離，取而代之的是前往一樓的樓梯。聞川的背影代替邵航與季懷斯填滿了簡遲的視線，他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么在……”
“我來帶你走。”
聞川熟悉而冷感的嗓音帶給簡遲難以言說的平靜，他實在是很累，除了身體，還有精神，如果可以，他希望回到寢室再睡上一覺，遠離昨晚和剛才的鬧劇，不用再和任何人解釋或回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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