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口腹之欲占據上風的趙辛決定豁出去這張臉。
他從馬扎上霍然起身，相當有氣勢地走到陸衍和阮澄跟前。
“趙導？”陸衍面前的光被擋住，他以為趙辛要溝通劇本，想放下餐盒去拿小馬扎底部的劇本。
“不說劇本。”趙辛擺擺手，視線隨陸衍的餐盒移動。
昨天程璐給過暗示，阮澄見趙辛這樣還有什么不懂。
她假裝低頭玩手機，遮住忍笑的眉眼。
趙辛開門見山：“營養餐……還有多的嗎？”
陸衍對趙辛嘴刁這件事有所耳聞，不緊不慢地顯擺：“阮澄只給我做了。”
聞言，趙辛砸吧砸吧嘴，有點失望。
作為知名導演的他好歹還是有底線和品質追求的，干不出跟別人搶營養餐的丟人事。
但趙辛尚未死心，還想爭取一下。
畢竟今天只給陸衍做了，明天完全可以順帶給他捎一份嘗嘗鮮。
自我洗腦成功的趙辛自認要求不過分，剛欲開口，便見那個叫阮澄的小姑娘從環保袋中翻出另一個餐盒。
透明的塑料餐盒，顏值遠低于陸衍手里這款。
“這是我給自己的帶的，沒動過。”阮澄頰邊旋出個淺淺的梨渦，“趙導要是不嫌棄可以拿走，配菜和陸老師的完全一樣。”
陸衍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不悅。
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阮澄竟然做了兩份帶過來。
仿佛有道極冷的視線釘在手中的餐盒上，明明餐盒溫熱適中，趙辛卻莫名感覺冰手。
陸衍冷淡地看向趙辛，語氣禮貌但蘊了某種隱含的情緒：“阮澄中午還沒吃飯。”
“我剛拿了劇組的盒飯。”阮澄悄悄扯了扯陸衍的衣擺，示意他不要多言。
“劇組盒飯確實不錯……”趙辛滿口附和，把塑料餐盒緊緊握在手里，嘴上依舊跟阮澄客氣。
阮澄：“嗯，我比較想吃盒飯，更符合我的口味。”
趙辛：“咳咳，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衍眸光一沉。
趙辛拿著餐盒美滋滋的走了。
看他走出六七不認步伐的背影，工作人員紛紛側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么天大的餡餅砸到了導演頭上。
阮澄忍不住笑出了聲。
“故意的？”陸衍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嗯，我昨天去美食街正巧碰見了程璐。”阮澄簡單給陸衍講了昨天的經歷，“她提醒了我，在齊思杭跟程璐都選擇劇組盒飯的前提下，你的營養餐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陸衍淡道：“不用你還人情，讓陳凝來。”
阮澄打開盒飯的塑料蓋：“好，陳凝姐想得肯定比我全面。”
陸衍輕輕咽下新鮮的竹筍，低聲說：“你不這么做也可以。”
阮澄咬著一次性筷子，微微側頭：“什么？”
“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陸衍道，“我不在乎有沒有人拿這個做文章。”
“舉手之勞而已。”阮澄眨眨眼，“而且我說了呀，要保護好你的。”
陸衍怔忪半晌才反應過來，鋒利的面頰暈開一層緋色，小聲說：“嗯，你做得很好了。”
從始至終，一直很好。
休息時間有限，阮澄沒再接話，不想打擾陸衍難得的空閑。
二人將各自手中的午飯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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