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你怎么掉隊的?后來遇到啥了?我們光是聽見一聲尖叫,是你么?”小六子啃著勁道的駝馬肉,口齒不清地好奇問。
秦齊聞言頓了頓,稍顯迷茫地回憶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掉隊的,我就跟著隊伍在走,只是蹲下來系個鞋帶的功夫,抬頭站起來,就看見前面只剩下一個人影了,我就趕緊追上去。”秦齊琢磨著,“但也是跟著隊伍裏的人在走。”
“不過走著走著,那人忽然又不見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秦齊看向弦旦,“對了隊長,你只找到我一個?”
弦旦點頭:“我把隊伍全都帶到沙坡頂上后點人,才發現是你不見的。”
他頓了頓,看秦齊似乎沒有意識到,強調道:“只有你不見了。”
“而且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離我們走的方向偏了幾十度,一個人倒在石頭堆裏。”弦旦看向秦齊,慢慢問,“所以你一路跟著走的人,是誰?”
秦齊楞楞地聽完,只覺得一股寒氣直沖腦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脖子后頭嗖嗖地發冷。
“怎么可能……”他微微睜大眼,“這裏除了我們,還能有什么人?”
隊伍裏有人臉色古怪起來,小聲吸著氣問:“嘶,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什么東西?”
“就那種東西啊!!你說那么多人來找綠洲,幾個找到的?幾個活著出去的?這裏肯定死了很多人!”
“而且那種霧裏的情景,最容易出現阿飄了吧,電影裏都這樣拍。”
弦旦聽著隊伍裏的人越扯越遠,出聲打斷。
“越說越扯,哪來的阿飄。這裏也不一定只有我們。”他微微抿起嘴,眼色微沈,“不是還有個人一直沒出現過么?”
隊伍裏的人都楞了幾秒,還是一直沒有吭聲的山武,像是醒了過來一樣,突然說道:“是向導。一定是他。”
“向導?你說那個人啊?!他不是沙塵暴走散了嗎,還能活下來?不可能吧!”
“但我們在沈艦那邊不就看到一個?背影我看著挺像。”
“嘶,這么一說……我先去看到有個人閃進林子裏,我還以為是我們的人,現在想想,不會也是他吧?!”
“他跟著我們一路走到這兒了?!這人也太雞賊了!”
陸勵然聽著商艦隊的人討論,他微微沈下眼,卻不覺得那人是跟著他們一路。
“說不定,只是恰巧走了同一條路。”他開口。
“這怎么可能啊陸先生,這薩爾巴那么大,走同一條路的可能性還不如中彩票呢。”一個隊員笑道。
“那人的目的也是綠洲,那人顯然具備比你們強得多的生存技能與常識,做出與我一樣的路線判斷也未嘗不可能。”陸勵然開口,“何況,他不是號稱自己來過綠洲嗎?”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看來不是在說大話。”
他有些好奇那個男人是去做什么,為什么寧愿冒著那么大的風險也要再次進入沙漠綠洲。
他們一行走到現在,連那所謂傳說中的綠洲寶藏的蹤跡都沒看見,多半都是人云亦云的故事罷了。
他問秦齊:“你跟著他走到了哪裏?看到了什么?”
秦齊回過神來,聞言抿嘴說道:“我看到一堆石頭,石頭上長滿了藤蔓,而藤蔓上……爬滿了蟲子,一個個有拇指那么大,有的從藤蔓上垂下來,像是掛了個繭似地……”
“然后我看到其中一片藤蔓和石頭的夾縫裏,塞著一個人,現在想想,那人估計死了至少得有好幾個月了,身體都有些腐爛了,那些藤蔓像是會動的蛇,一點點鉆進那人的身體裏。”
陸勵然猛地睜大眼。
秦齊看向陸勵然,見陸先生也是一副震驚的樣子,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用力點頭:“真的很可怕是不是!我就嚇暈過去了……”
陸勵然一把抓住他:“你看到藤蔓上爬滿了蟲子?垂下來像個繭?”
秦齊沒想到陸勵然重點是這個,胳膊被陸勵然抓得發疼。
他楞了楞,然后點頭:“我也不知道垂下來的是蟲子還是繭,有些地方是蟲子,一扭一扭的,有些地方……靠近石頭縫的地方,大多是繭子一樣的,感覺就像個殼。”
陸勵然松開手,突然乍現的激動和狂喜轟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怔怔看著秦齊低喃:“是沙繭?我真的找到了?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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