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虢的死似乎平淡無奇，羅棋也沒多提什么，上來后便是一直沈默無言的狀態，蔣昆和阿康兩人便默認了是南虢掉隊后被底下的巨蛇攻擊。
“這不怪你。”阿康以為羅棋的沈默是因為沒有救上人，他挪到羅棋邊上低聲安慰道。
蔣昆見狀開口道：“嘖，他那種人，死了也不無辜，你別那么大心理壓力。”
“倒是你，怎么傷成這樣？嘶，手指還能動嗎？”他目光落在羅棋的右手上，慣用的右手指節淤紫腫脹，看著就疼。
蔣昆整個五官都跟著皺了起來，吃痛般地倒吸了口涼氣：“你也撞上那條蛇了？是被那蛇纏上的？看來那蛇也不大吧……”
“不是。”羅棋打斷蔣昆的話，他看了眼陸勵然，對方并沒有看過來，正和柯戟頭抵著頭輕聲說什么。
羅棋有些楞，陸勵然一副完全沒把方才底下發生的一切當作一回事的樣子，看得他有些出神。
剛才那些……他永遠不可能忘記陸勵然執長刀站在他身前的背影，和那把滴著血的刀尖。
“不是？”蔣昆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又問了一遍，“那你這傷怎么來的？你別跟我說是摔下去的。”
羅棋苦笑了一聲，壓低聲音，將方才在底下遇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轉述了一遍。
伴隨著蔣昆和阿康兩人你一聲我一聲的驚呼，羅棋終于把所有的過程都交代完了。
“陸勵然不愧是你！”蔣昆痛快地喊了一聲，“對那個南虢就不該心軟！羅棋，要我說你就不該下去，看把自己折騰成什么鬼樣子……”
羅棋苦笑著，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眼裏有些迷茫，他做錯了？
蔣昆見羅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搖頭“嘖”了幾聲：“也不知道你聽進去了沒，還好陸勵然他們一聽就下去了，要是猶豫個一分鐘，你就被那個南虢糟蹋了！”
羅棋聽見蔣昆說的，回過神來，連忙又轉向陸勵然和柯戟，認認真真地道：“謝謝你們，是我欠你們的。”
陸勵然對上羅棋的目光，他微瞇起眼，目光清明，像是看透了羅棋的念頭。
羅棋狼狽地正要移開視線，就聽陸勵然開口道：“你做的選擇沒錯，錯的是南虢，不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羅棋一怔，下意識地抬眼看著陸勵然。
陸勵然臉上沾著那人的血，看起來分外冷漠修羅，臉色寡淡，卻給人一種出鞘利刃般的凌厲，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明明淡漠得沒有多少情感，可羅棋卻在對上對方視線的時候，忽然心安了。
他聽見陸勵然那句話后，反應了幾秒，胸膛涌上鼓脹的酸澀，澀得他慌張眨了幾下眼睛，憋去眼眶裏冷不丁冒出來的眼淚。
“嗯。”羅棋低下頭低低應了一聲，話很少，只是又喃喃著說了一遍，“謝謝。”
陸勵然拍拍他的肩膀，對蔣昆說道：“給他重新包扎一下手掌。”
“包扎過了……誒，什么時候又掙開血的？誒跟你說了這只手不能用力，你別逞強啊。”蔣昆低頭一看，就見羅棋那只右手上纏著的雪白紗布又沁出點點血色來。
他恨鐵不成鋼地抓住羅棋的手，耐著性子重新給對方包扎了一通。
阿康看看羅棋和蔣昆，又看看陸勵然和柯戟，似乎沒人還在關註他們腳下的溶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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