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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3）

“顧芷櫟……”韓裴蕓把那個名字重覆了一遍，顧景晗的女兒，才是自己的女兒嗎？

手機(jī)震了下，又是來自王阿姨的消息：“櫟櫟不肯吃飯，非要等你過來一起吃。”

顧景晗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這時有了顯而易見的悲憫。

她把手機(jī)死死攥在手心，張了張嘴又閉上，喉嚨裏像是梗住了一根生銹的鐵釘，痛得她無法出聲。情緒已然失控了，人生三十幾年，她從來沒有失控過，連拿到顧芷櫟的診斷書甚至是確定她并非自己親生女兒的那刻，她都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保持一貫的從容鎮(zhèn)定。

“她生病了?！敝皇钦f了四個字，顧景晗的聲音顫得不像話，強(qiáng)撐著說下去，“急性白血病?！?

韓裴蕓忘了自己臉上還有眼淚，整個人僵在那裏，她一動不動地望著顧景晗，跟著又是一串淚水落下。

這算怎么回事呢？跑來告訴自己女兒不是親生的，那個親生的女兒又得了重病。

“要開始化療了，但最好的治愈方法還是骨髓移植，運(yùn)氣好的話，移植后就跟正常人一樣?？晌也皇撬挠H生母親，骨髓配不上，所以我來找你?！鳖櫨瓣暇忂^來了一些，告訴韓裴蕓自己到訪的真正目的，“她身上流著你的血，我想……”

“她現(xiàn)在在哪裏？”韓裴蕓忽然打斷她。

“市血液病醫(yī)院，你要去看她嗎？”顧景晗看她迅速站起了身子。

“你帶我過去，把我的骨髓抽給她?！表n裴蕓拉著顧景晗的手，迫不及待地往房門外走。

顧景晗由她帶著自己走，拉拉扯扯地差點摔倒，到了玄關(guān)處，兩個人一前一后地穿鞋。

“媽媽，你們要去哪裏呀？”韓安歌看大人們匆匆忙忙的樣子，小跑過來跟著換上自己的小皮鞋。

“去醫(yī)院。”韓裴蕓蹲下身扶住安歌的肩，“安歌你自己待在家裏可以嗎？”

“不可以。”韓安歌趕緊擺了擺手，振振有詞，“安歌一個人在家會很害怕的?！?

韓裴蕓不想讓安歌跟著去，她不知道到了醫(yī)院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場景。

顧景晗看她的神情很為難，讓小孩子一個人待在家裏也確實不靠譜，索性朝韓安歌伸出手：“那就跟我們一起出門吧。”

韓安歌對顧景晗眨了眨眼，又側(cè)過臉看向不說話的媽媽，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手遞了過去。

韓裴蕓看著顧景晗和安歌相握的手，心情萬分覆雜。

電梯裏，她站在顧景晗的另一邊，猶豫再三湊近她的耳邊，說得極小聲：“孩子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她們？”

“好?！鳖櫨瓣狭⒓创饝?yīng)了下來，這點其實不用韓裴蕓交代，依顧芷櫟現(xiàn)在的情況看，根本不是告訴小孩子的時候。

到了樓下，韓裴蕓走向自己的車子，顧景晗叫住她：“我開車來的，坐我的車，我?guī)銈冞^去?！?

她還沒說好，韓安歌已經(jīng)歡歡喜喜地跟著過去，圍著顧景晗的車子轉(zhuǎn)悠了一圈。

“媽媽！阿姨的車子好漂亮啊，幼兒園的老師帶我們認(rèn)過車標(biāo)的，我認(rèn)識這是保時捷。”韓安歌背著手挺起胸脯等著媽媽夸自己。

“是了，保時捷?！表n裴蕓帶她坐上后座，忍不住吐槽一句，“你們老師帶你們認(rèn)什么不好？認(rèn)車標(biāo)……才小班就知道攀比車子了，害的我把開得好好的豐田換成寶馬?！?

“小胖說了，媽媽你開的寶馬x1是便宜的那種寶馬，他爸爸開的x6比我們家貴多啦?！表n安歌在車后座上張望正在開車的顧景晗，“阿姨，你車上可以放故事嗎？”

“安歌……”韓裴蕓胸口犯堵，她家安歌本來是挺有分寸的孩子，怎么在顧景晗面前就那么多話？

“什么故事？”顧景晗問她。

“小豬佩奇呀，開頭還有豬叫呢?！表n安歌用食指戳起鼻尖，學(xué)了兩聲豬叫。

“安歌！”韓裴蕓連忙去抓她的手，兇巴巴地訓(xùn)她，“說了多少邊不能這樣裝豬鼻子，以后會長成朝天鼻的知不知道？”